第二百九十章 一千个哈姆雷特-第7/9页



    “你就不可能有机会。”小如冲他呲呲牙齿,“我很有原则的喔,我们跟……阿黛尔可能确实有点类似啦,但不要把我真的当成她了。背着老公出去乱搞,这种事情我一万年都不会做。”

    “那如果是……回到我们去年那个状态,再过个五年……不,十年,然后我到台北来找你,跟你说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韩易明显是代入了上一世的自己。

    听到韩易的询问,小如微微一怔,随即挤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再过个十年,我到……蓉城来问你这句话还差不多。”

    这个时空的徐忆如,不会知道那个时空的情形。在她知晓的唯一现实里,韩易和他的家族,才是财富与权势明显高于自己,更有可能无法纡尊降贵来迁就对方的那个人。

    在韩易的版本里,徐忆如是阿黛尔-鲍尔,他是那个努力成为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的人。

    而在徐忆如的版本里,韩易是阿黛尔-鲍尔,她……也许拼了命,也没办法成为克里姆特。

    得是怎样显赫的成就,才能配得上现在韩易所展现出的这一切呢?

    这种假设,让徐忆如和韩易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在对《阿黛尔-布洛赫-鲍尔夫人肖像二号》和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的生平深入了解之前,韩易对艺术品的认识其实相当片面而浅薄。他有欣赏的画家,但仅仅是欣赏他们作品的呈现风格,比如卡拉瓦乔,比如伦勃朗。他们让韩易叹服的,是其对现实世界的精准捕捉和忠实呈现。

    但古斯塔夫-克里姆特跟他过于近似的情感纠葛,给了他一种全新的启发,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对一句他曾经听过的名言的重新发现。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韩易曾经认为,一千名观众眼里的一千个哈姆雷特,是他们对故事本身的不同解读。但现在,他发现,这一千个哈姆雷特,其实就是观众自身。

    一千个人有一千条不同的命运线。有一千个深埋心间的过去,有一千个等待开启的未来。观众们在艺术创作者编织的世界里重拾过去,窥见未来。他们会把自己代入故事中的主角,但不会完全让自己顺着创作者的故事线一板一眼地走下去。他们会捡起创作者给他们留下的木板,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用想象力筑起一间简单却温暖的木屋。

    然后,让自己住进去,让爱人住进去。

    让没有实现的开端住进去,让他们想要的结局住进去。

    这是所有文艺作品最至关重要的功能,、电影、音乐、绘画,皆是如此。描绘能让观者引起共鸣的场景和人物,把这些场景和人物变成钥匙,再扶住他们的肩头,推一把,让他们去打开想象力的大门。

    想象力,是人类在有限的时空中实现无限的不朽的唯一方法。

    这也是为什么前面三类文艺作品的普及率比绘画高得多的主要原因。通过文字描写来呈现故事,只要识字,就能明白作者想要传递的信息。电影提供画面,观众想要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可以在大银幕上栩栩如生地呈现。音乐则是听觉,用吟唱的方式,传递人类文明传颂了千百年的古老主题。歌词和编曲,便是创作者情感表达的核心。

    只有绘画,想要看懂绘画里的故事,想要理解故事里的情感,对于普通人来说,不能光看画布上的线条,还要去了解画布背后的大师,和大师所经历的,跌宕起伏的不同人生。

    通过约书亚-格雷泽的故事,韩易头一次深入了解了一位画家的生平,也头一次真正看懂了一幅作品想要传达的情绪与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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