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东食-第2/3页



    既无思路,也不能强求。淳于通也起身,建议:“十九郎,你长途奔波数日,不如先回去用膳歇息。明日……”

    王放立刻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笑问:“我不想那么多规矩。大伙一块儿吃,成吗?”

    五里宫城多残破,水木残砖连巷陌。他却想在其中找出家庭一般的和美热闹来。

    反正宫城里人也不多,便依了他。礼数之类,既没人“劝谏”,也就尽可能的放松。

    于是传令,申时在宫中开小宴。

    众人散去。王放留意放慢脚步,落后一刻,拉拉罗敷衣角。

    她回头,口型问:什么事?

    他神色扭捏,轻声请求:“给我补裤子。”

    晚间,宫人传令,把宫城里那些寂寞的居民全叫来,连卞小虎也给哄来吃了顿饭——小孩子独居太久,毕竟有碍成长。

    王放一人,似乎是个热闹的源泉。有了他,宫城里难得人气儿高涨。慢慢的,席间也生出推杯换盏、寒暄劝酒的声音。背景各异的女眷们细声细气地唠家常,十分自觉的“莫谈国事”。

    王放端起酒杯,正要吆三喝四地给众人敬个酒,忽而觉得有目光打在身上。鼻尖升腾一股香甜酒气。

    罗敷在上首,忽然悄悄瞟他。见他看过来,眼尾蓦地一甩,方才那点温柔全甩没了。

    换成了一副转瞬即逝的警告神色。霎眼看看初生的月牙,又几乎不可察觉地摆了摆做左手食指。

    那意思很明显:现在宫里只有你一人是新客,做什么都引人注意,晚上不许乱跑。

    提前让她看破了心思。但王放如何肯乖乖认命。待要回一个坚决而任性的眼神,罗敷已经转过头,露一截粉颈,背冲着他,跟一个织娘说话去了。

    王放没脾气。全宫城的人他都可以随便指使,唯有阿秦他不敢拂逆。

    吃到后来,女眷们不胜酒力,纷纷告退。

    留他、淳于通、并几个下级军官,聊聊局势,回忆回忆在邯郸白水营的峥嵘岁月,再讲点不干不净的笑话,一醉方休。

    “……唉,现在法令松快,能放开饮酒,多么痛快!想当年我们县禁酿酒,家里有酒具的都给捉起来了。幸亏来了个下乡巡查的太守,要做主把我们百姓放出来。我们那屯长当然不干,那太守便指着道中一对男女,问道:此二人欲行淫,为何不捉?屯长一头雾水,问君怎知。你猜太守说什么?——彼有其具,与欲酿者同!哈哈哈……”

    白起:“能说白话吗?”

    王放跟着笑出泪,可惜肚里这方面存货不多,无法礼尚往来。

    ——现在大家倒把他当大人了。搁以前在邯郸,人人当他是精力过剩的熊孩子,且怕东海先生责怪,偶尔讲两句粗俗荤话都先把他轰走,不让他听。

    等新月悬起,他便离席。不敢喝太醉,怕一不小心嘴巴漏风,叫出阿姊来。

    一夜辗转反侧,梦里把刘可柔揍了个鼻青脸肿。

    第二日天刚亮,倒有小宫女被遣来叫他了。

    “秦夫人有请,请陛下用过早膳便去织坊一趟。”

    王放神清气爽,想来阿秦也耐不住思念。

    飞快在盆里浸一把脸,头发随便一簪,披个袍,叼着块胡饼,兴冲冲的去赴约。

    织坊里吱嘎声不绝,因要保持湿度,角落里放了几大桶煮了兰芷的热水,蒸腾着一股温暖清香。

    织女们小声交头接耳,大大小小的机子上绷着各色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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