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声色-第5/6页
刘太宰惴惴不安的当口,心里也不免有个小角落暗自羡慕。帝王的奢靡生活啊,不知后宫里囤了多少美人相陪。再看看自己,一妻几妾,全都索然乏味,相比之下,可谓人生输家。
正胡思乱想,冷不丁上面一句话:“卿免礼。”
刘太宰赶紧抬起头,整理出一副忠诚可信的笑容来。
王放不急躁,摆着架子,闲闲过问了几句家常。
刘太宰听他的声音听熟了,原本七分确信,此时变成了十二分。
“臣……微臣以往,那个……有眼不识……”
王放重重咳嗽一声。
“卿所言何事,朕听不清,近前讲话罢。”
宦官扶着,刘太宰战战兢兢往前走两步。
王放叫他伸过一只耳,在他耳边粲然微笑:“朕幼年曾居民间,有些不体面的事儿,太宰何必当庭提起。卿请起。”
刘太宰腿软,哪起得来,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像个成精的冬瓜。
半是侥幸新皇竟没将他砍头!
半是后怕自己猪油蒙心,竟然差点当庭抖落陛下的过往!这要是自己嘴快三分,真的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削了陛下面子,那……
他那一众娇妻美妾,怕是真的要分香卖履了。
赶紧捂住嘴,胖手上的指甲掐进脸蛋里。
“是是是,臣不说……”
王放见他乖觉,笑一笑,吩咐赏两匹帛。又零零碎碎问起祭典事宜,用什么肉,用什么酒,用什么布。
刘太宰擦汗,明白了。新皇原来是好奇这些东西。
也难怪,少年人爱热闹,爱风流,爱鲜衣怒马。麻雀变凤凰,自然要做足排场。
王放身边的宦官们也是这么想的陛下过问这等鸡毛蒜皮,大约纯粹为满足虚荣心,不是什么大事儿。因此也没请示卞巨,也没二话,就把人请来了。
刘太宰对此是内行,连忙收了惧怕之心,按部就班地答起来太牢三牲如何如何,宗庙斋戒如何如何,礼乐如何,钟鼎如何,布匹……
王放眉眼一挑,轻声重复:“布匹?”
刘太宰忙道:“上次春社祭,用的是邯郸……”
总算他脑子快,及时把最后一个字吞了下去。
天子赶车时,天天为“邯郸秦”跑腿。他脑子有坑,差点又把新皇曾在民间的事儿说漏嘴!
王放冷眼看他,直看到刘太宰又开始发抖,才慢悠悠地问:“嗯,邯郸秦家的吹絮纶,太宰这次还打算用?”
刘太宰彻底明白他意思,赶紧压低声音,“不用,不用!不瞒陛下说,‘邯郸秦’最近接了别家大单子,吹絮纶产量少,也征不到。臣换别家织品,质量上也都是有保证的……”
王放松口气,眼神掠过一丝严厉。
“好。卿此言,甚得朕心。”
言外之意,算你识相。
刘太宰觉得半条命回来,再接再厉地补充道:“臣明白了。以后‘邯郸秦’的织品,一寸都不会出现在陛下身边。”
新皇要和过去彻底“割裂”关系。自然不能再拿“邯郸秦”在他眼皮底下晃。
王放点点头。卞巨肯定是不会亲临织品市场的。只要“邯郸秦”不流入宫里,他就见不到,织坊就安全。
其实通过刘太宰,大约也能联系上胖婶她们。但王放不打算冒险。今日之举,恰到好处。再多言,就显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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