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诊病-第4/6页



    王放接过刀,将那布帛对折,一刀挑个口子,然后双手用力,嗤的撕成两半。

    周围人都急了,“陛下息怒!……”

    王放面不改色,小孩子撕书似的,一片一片撕那布,碎布如雪片纷飞,落在他袍角。

    卞巨竭力忍怒,不由自主,手按腰间剑柄。他进宫从来不用除武器。

    王放目不转睛,盯他。若他沉不住气,只要那剑稍微出鞘,便是“有意弑君”,几十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卞巨自制力惊人。双眉颤抖,手腕僵硬,终究从剑柄上移开了。

    王放冷笑,一把抓起地上碎布片,洒在丝绒交织的凤鸟纹地毯上铺匀。他撕得有技巧,每片布上恰好一个字。

    他闭上眼,气定神闲地道:“我才疏学浅,不足以当此大任。不如……让老天决定。”

    锋利的小刀随手一丢。卞巨瞳孔骤然紧缩,险些又拔出剑。

    嗤的一声,小刀划个圆润弧线,落在厚茸茸的地毯上,没入两寸,恰好扎透一片碎布的中央。

    王放拔出刀,那碎布片看也没看,揉成一个球,丢到卞巨怀里。

    卞巨咬牙:“很好。”

    僵硬的右手五指,蜷曲又舒张,终于彻底从剑柄上松开。一注汗流下鬓角。胸中隐隐作痛,再也忍不住,用力呛咳起来。

    再坚持一会儿就好……

    “咳咳……第三件事……咳咳咳……”

    终于一发而不可收,弯下腰,咳得惊天动地,眼角迸泪。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王放抬眼看看旁边小包,礼貌性地询问:“宫中可有止咳药?”

    没等小宦官答话,门口脚步匆匆,长袍大夫走得飞快,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像个移动的木偶。他刚从太后宫里回来,马不停蹄的赶来下一场,也算是“业务繁忙”。

    后面跟着个小宦官,抱着他那个药箱,跑得脚不点地。

    卞巨眼一亮,艰难招手;“总算、回来……”

    ……

    扎了针,咳嗽立止。卞巨接过丝帕擦脸,脸色重新变得苍白。

    他似乎从王放眼中读到了一些隐秘的念头,朝他微微笑道:“惊扰陛下了。其实臣的咳疾也无大碍,发作起来,不过是难受一阵而已。就算没人施针,一刻钟后,也能自止,并非什么致命顽疾。陛下不必忧心。”

    王放笑笑。好像他真忧心似的。

    卞巨笑那么一刻,马上又回到公事公办的状态:“这第三件事嘛……”

    王放不由自主瞟一眼那大夫,沉住气。

    罗敷“生病”,他私下里关心就行了,何必在人前显出来。

    一转眼,却见卞巨也看一眼大夫,再看看自己,若有所思的一笑。

    “第三件事,先帝驾崩,陛下身为汉室嗣君,是先灵帝亲子,在洛阳登位,天下归心;但……”

    他刚念叨两句,王放蓦地抬头,问那大夫:“喂,神医,太后病情怎样啊?也不回个话,这是要抹黑本天子的孝义之名么?嗯?”

    他转过念头了。自己跟罗敷的那一点不寻常的关系,卞巨多半已瞧出十之二三;再端着对她不闻不问,那是明显的欲盖弥彰;不如直接做出真性情,摆出个草包样儿。

    “神医”似乎没听清他的话。王放又重复一遍,他才点点头,似乎犹豫片刻。

    “禀陛下,禀主公,太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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