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鱼水-第3/9页
他这是……
不像是跟大家商量事,倒像极了戏台上那些“桀纣”的暴君做派。
突然发现他眼圈也红。难道夜里也哭了?还是为了这一日,兴奋得睡不着?
她这一声冷气,已经算是“主母表态”。底下众人这才忽然反应过来,十九郎如今也并非说一不二,头上压着个主母呢!
立刻轰然而应,七嘴八舌说道:“这……不太好吧……这不是造反吗……”
天下姓了二百年的刘,汉室再倾颓也是汉室,在常人心目中无可撼动。谁若敢言取而代之,那就是“汉贼”,天下群起而攻之,青史留恶名,万年不得消。
就算方继这种雄踞一方的诸侯,七十万大军的实力,也只敢开进洛阳“清君侧”,且十分的瞻前顾后,卞巨稍加威胁游说,就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曾高掩一掩发臭的皮袄,冷冷道:“十九郎别开玩笑。你想想,主公若在,听了你这话,他会是什么反应?造反?哼!”
旁边有人低声附和:“别说主公,就算谯公子听了……”
一阵不满的窃窃私语。他处心积虑的摆脱了谯平,原以为不过是为了个人风光得意,难不成,竟是为了这两个字?
王放嗤笑:“造反?咱们田庄自给自足,不纳赋税,放几十年前,也是造反杀头的罪过,可如今呢,却没人管。”
万富掰着枯槁的手指头,颤巍巍说道:“这个……公子还是谈谈今年如何过冬……”
王放将弹弓轻掷于地,啪的一声响。
“白水营是不是我全权做主?谯子正临走,是不是将大权都交予我了?”
还敢提谯平,简直败光大家对他的最后一点点好感。
罗敷忍不住开口,轻声但严厉,“十九郎。”
忽然感到几十束目光同时打在自己身上。过去谯平在时,她这个主母是个挂线木偶;而现在呢,似乎是唯一一个可以将十九郎制约一二的人物了。
众人举目看她,期待她将这异想天开的熊孩子狠狠训一顿。
她放低声音,“你就算心里不痛快,也犯不着说这话出气!”
王放平平静静看她一眼,似是无意,轻拉领口,仿佛只是嫌热。手指滑到内侧密密实实的针脚,新鲜而平整,挑起来作势嗅一下,仿佛那上面还带着胭脂香。
她便突然脸红了,转头冲着那燃得正旺的一炉火,压下一口气,换了个语气说:“以妾愚见,公子还是先考虑考虑大伙吃饭的问题吧。大家跟着你饿肚子,什么都办不了。”
王放笑道:“循规蹈矩的过日子,是最容易饿死的。要想活命吃饭,就得图大事啊。”
说着冲她眨眼,摆明“你奈我何”。
罗敷气滞,便想拂袖而起。勉励忍住这个冲动,看他还打算怎么作妖。
昨天夜里,跟他推心置腹说那么多话,得他一句保证“会乖”,他还不至于转眼就忘。
王放重重咳嗽几声,重申:“不做鲲鹏巨物,如何避免被人吞并摆布?就那个卞巨,他昨日救了我们一次,但也看清了我们的真正实力,怎能不惦记上?他也许不会像方继这样用强,但阴谋诡计是少不了的。我不想让白水营被别人阴谋诡计惦念这是为了大伙的前程乃至性命着想,望诸君莫要当它儿戏。”
众人面面相觑。多数人难以接受,像是吞多了冬天的柿子,都一副消化不良的表情。
曾高叉腰冷笑:“有些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我们跟着你胡闹,自立的旗号一举起来,没等招兵买马,方继一个指头就能把咱们这两三千人碾死。公子到底是卫青转世呢,还是霍去病再生,还是嫌大家活太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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