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中山狼-第2/9页



    罗敷既觉心酸,又颇自豪。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居然得以窥探到天下最高深的纺织机要。

    那么,是谁最可能拥有花本,又是为何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将花本交予东海先生呢?

    东海先生失踪前后,可曾去过洛阳?

    他的失踪,和这位拥有花本的人,有无关系?

    这花本的主人,会不会是将东海先生勾引走的那位“珍宝”?

    王放又为何……将这花本还到自己手里?

    只有这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罗敷觉得显而易见。这是明明白白的恳求她,别走,留下来帮他找出花本的来历。

    她忽而心软,想着,要么再最后帮他一把,毕竟他对东海先生的亲情不假。方才那一番话,算是肺腑之言,也似乎没有要害她的谋算。

    却忽而心硬。王小公子谋略过人,诡计多端,什么难题解不开,还用得着她一介民女帮扶相助?

    她竟而为难了好些时刻。捧着那花本,盯着上面的中山狼,手指忽然触感特异。

    她屏住呼吸,从那花本纹路里,拉出一张小布条。

    上面五个字:“半夜来找你。”

    罗敷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这竖子胆大包天,不知他如今在风口浪尖上么!

    赶紧把布条攥在手里。左右看看。

    明绣来催她:“夫人该就寝了……”

    才惊觉,月已高升。此时已近入冬,日头极短,漫漫长夜,时光难熬。

    罗敷睡不着。她却不知,在数十里外的荒郊驿亭,有人却也没睡。

    卞巨披了貂皮袄,挑灯夜读。

    他生性多疑,除了腰间配宝剑,肘后带小刀,更有两个带刀侍卫立在左右两侧。这两人,不像寻常保镖一样站在主人身后,而是都跨步向前,立在他眼目所及的范围内。

    他心有旁骛,兵书枯燥,看不下去。

    倒不是怕方继缓过神儿来,伺机报复。他其实随身没带太多大军,多数人都在黄河沿岸待命。对付一个方继,用不着动用太多的兵马粮草。虽然是在冀州地界上,但他自诩安排周密,完全可以做到全身而退。

    也不是担心白水营那边会有什么变故。如果说白水营是棵风中摇摆的小草,他兖州牧卞巨就是参天大树,旁人不管做什么,也无法撼动那棵大树的根基。

    但要说他全无挂念,也不尽然。白水营那位秦夫人,惊鸿一瞥,已见绝色。虽无华丽衣饰,素骨已是珠月;虽是小家碧玉,别有风韵翩然。

    卞巨自诩见过美色无数。他并非那不懂欣赏的蠢汉,每个女郎都能看出她独特的美来。而今日见到的这位,美而聪,聪而慧,慧而黠。

    他畅然而乐。方琼这么个头脑简单的绣花枕头,不栽在她手里才怪!

    又想到,她夫君一去不回,杳无音信,怕是已成寡妇。乱世征战,老幼妇女皆沦为可掠夺的战利品,何况一介寡妇?

    若就此放手不管……

    迟早哪一日,白水营静悄悄的覆灭在兵隳混战之下。这么个秀美绝俗的俏寡妇,不知便宜谁。

    想想就生气憋闷。

    他做人崇尚效率和实用,从来不在乎什么贞烈名节。骗道学先生的玩意儿。

    他轻声唤过一个偏将,命令从这为数不多的随身兵马中,再拨五百人,带粮草若干,驻扎在左近某处,等候他的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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