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变
“我有事要问你。”飞砂下意识拔出配剑,剑身出鞘五寸便被什么东西抵住,他使尽力气也无法拔出剑,抬头看,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是救他性命的那女子。客栈没有亮灯,借着窗外朦胧月光,女子站在暗处,幕篱撩起一角,露出素净的下颌,应该是不愿意让人认出她。自己的剑把正是被她用双指格着,力量之大,完全不像是她这个身量的女子该有的。
“你究竟是何人。”飞砂皱眉问,不知怎的,他感受不到女子身上的敌意,何况人家还救了自己,所以没有这么剑拔弩张。
女子看到他又重新挂在腰间的令牌,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你们此番前来湘地,所为何事。”
飞砂抿紧嘴,不说话。
“是了,你还不相信我,可怎么办才好,我已经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的东西。”她摊摊手,“若是万里还在,他能认出我的。”
“你是万里前辈的什么人吗?”
“他是我带进卫里的孩子,比小武晚一年吧。”女人指尖点下巴认真想了想,“万里死前见过我,然后我就遇到了你们,这些年我都没有遇见过卫里的人。”
飞砂心中“咯噔”一下,之前的猜测已经验证七八分,她果真是那个人?
“他来找你何事?”飞砂继续问。
女子摇摇头,“我不知道,没让他开口就将他打发走了。”
“你原本对这事不感兴趣,今日为何又要特地来问我,这是卫里机密,即便是救命恩人恕我也无可奉告。”飞砂拱手。
他正准备走,突然听到女子在背后轻飘飘说了一句。
“是盐铁使的案子吧。”
飞砂脚步一顿。
“我只是听过江湖传闻,不知原委,如今细细想来,发生在湘地,还让鸩羽卫派人调查,甚至丧了性命的,也只有这一个大案。”女子走到他身后,“你的三个同僚已经被想阻止你们的人杀害,若你不想丧命,就带上我。”
飞砂摇头:“卫中铁律,即便是命丧黄泉,也不能把案子假借外人之手。”
女子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放下了幕篱,自言自语地转身离开,“早知便不把金乌令留给他了,真麻烦。”
飞砂在后头突然跪地,朝她的背影认真地磕头一拜:“鸩羽卫飞砂,拜别前首领大人,谢前辈救命之恩。”
女人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手,当作应答。
深夜,万籁俱寂,空无一人的青石小巷中只有几只野猫在玩耍打闹,偶尔发出几声凄厉的猫叫,惊醒屋檐上的乌鸦,鸦群如一道黑烟,嘎嘎乱叫着又飞向更黑的夜色中。不,惊醒乌鸦的不是野猫,而是一道飞掠过屋檐的黑衣人影。
飞砂停在高高的屋脊上,地面微弱的灯火亮出他高挑的背影,眼睛凝视脚下的一座院子似乎在思考什么。良久,只见院中小屋鬼鬼祟祟走出一个人,他的目光像发现了猎物的鹰,准备飞身而下,将猎物一举擒获。
好歹也是朝廷大员,老家的府邸竟然守备如此松懈。飞砂一个手刀将人砍晕,抗上肩正准备走。
此时,那人走出的屋里灯火突明,几支冷箭穿窗而过,直逼飞砂面门。
“不好,中计了。”飞砂心中暗叫不妙,随手将肩上的人丢到地上,几个纵身想越墙逃出。
才跑到墙根就被院外的箭雨逼回,飞砂边挡边退,屋里里已经走出几名黑衣人,挟持着一人走出——那才是他今夜的目标。
老管家浑身抖如筛糠,若不是有人驾着他怕是要软到地上。他牙关都在打架,哆嗦问道:“几路好汉,深夜都来找老奴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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