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九节 物是人非不同气象



    黄麒麟让秀嫂的弟弟给自己剪短了头发,他又刮了胡子。虽头发剪得不齐,但又是一个帅气俊朗的男子了。

    秀秀悄悄将一卷新政府发行的人民币塞给了黄麒麟。这是她用一点美元和弟弟换的——显声前面给她留得法币和金、银圆券,法币是直接作废了,娘家这小渔村太偏僻,在里面最值钱的银圆券也耽误了兑换,作废了。

    秀秀将迎春紧紧搂在怀里,虽然说让自己控制着,可眼泪还是“唰唰唰”地往下流。颖儿也站在旁边,拉着弟弟的手,眼圈红红,虽昨晚她和娘特意和弟弟同睡一床,说了大半晚的话,流了许多的泪,但此刻眼泪却仍止不住要流下来。

    秀秀明知要“心狠”,不然孩子更不舍得离开自己了,但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狠下心来推开了迎春,流着泪嘱咐他道:“润儿,到了那里,一定要听你干爹的话,懂事些,千万不可象原来一样调皮了!”

    她又抬头看了黄麒麟一眼,没有说话。

    她虽没有说话,但黄麒麟看她泪眼朦胧透出的眼神,知她要想说什么而没有说出来了。他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郭迎春的种种不舍昨晚也向娘和姐姐倾诉够了,今天也不哭;这会儿反倒安慰起秀秀来:“娘,我是男子汉了!昨天在江边干爹给我说了许多话,我都听进去了。我走了娘你跟姐的日子就好过一些了,我是男子汉,我就要担起责任来!”

    秀秀本已强止住的眼泪,听到迎春这小大人般的话,又忍不住,这次“哇”地一声失控、用手帕掩面痛哭了起来。

    她弟在一旁小声责怨道:“姐,哭哭就行了,你是想将村里人都招来围观啊!”

    秀秀她爹说道:“黄先生,你快走吧!说长说短都是个要离,别招来了村人问长问短、引了祸端出来!”

    黄麒麟拉了迎春:“迎春,我们走。”

    他拉着郭迎春向前走去,并不回头,与他嘱着路上及回山东后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自己若要频频回头,不知孩子又要怎样不舍呢。

    ~

    这一次他并没有走到杭州坐班车到上海、从上海转火车的路线,因为他在京沪杭甬铁路局工作了多年,不知昔日那些同事是都跑了、还是有的人留下来给共.产党做事情了,担心遇到熟人。

    不过现在已是宁沪杭甬了,南京已不是首都了,北平为京城了,是北京了。

    黄麒麟是带着迎春直往北走,过浙境到安徽。一路上步行赶路。为照顾小迎春,一天也就走个四十多里路;碰到有马车就顺路坐一程。这样用了十七天,来到了安徽芜湖。

    这一路,黄麒麟看到了已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所过之地到处都贴着歌颂共.产党的标语,有写解放好人民翻身当家做主人这些的,也有写土地改革好人人有田种这一类的;一派新气象。

    黄麒麟带郭迎春从芜湖坐船来到了南京江北浦口。

    饶是到了南京江北,黄麒麟还是提前买了一顶旧礼帽,压得低低,遮住了眉眼。

    直到坐上火车,到了蚌埠地界,黄麒麟才放下了心来。

    也是郭迎春这孩子聪明,仿佛一夜间也长大懂事了不少,路上并不“胡说”;所以并无出现什么差错。

    ~

    黄麒麟带着郭迎春回到昌乐县城的时候,已是六月份了。

    他先带着迎春来到西街的小铺来找“小瓦刀”。

    黄麒麟过西街什字时留意了一下,并不见“小瓦刀”的豆腐摊,心里有些诧异。来到了小铺,见小铺门前多添了一个草棚,已不是原先的豆腐铺,而是棚下摆着长板,为各样豆制品的铺子了,心里替“小瓦刀”高兴。

    再看经营小铺的,并不是“小瓦刀”。问了一下那人,才知“小瓦刀”杨胜现已是大掌柜的,住在城南。

    那人给黄麒麟详说了“杨大掌柜”所住地址。黄麒麟道了谢,带迎春来寻。

    到了城南一打听,很容易找到了杨胜的宅院。

    来到后见头门开着,院内不见人;黄麒麟未敢失礼冒入,又问了个经过的附近人再次证实后,这才带迎春走进了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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