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尼斯的进退

    在城中码头分别的那一刻，看着老师凝重的神色，尼斯不敢耽搁。没有返回旅店收拾细软，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出城，朝着北方的斯特拉山脉而去。

    这一份果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是我们的尼斯并不知道。

    此刻的他满脸写着懊恼，“我早该想到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紧急任务。只是，只是老师心知前路危险，不想让我掺和，才找个借口把我支走吧。”

    嘴里不停的碎碎念，脚下也没停，朝拉赫的方向快速返回。“唉，我醒悟的太晚，算算时间，船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只能耐着性子在旅店里等老师回来。”

    在靠近拉赫城的地方，尼斯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这才两天不到的功夫，拉赫的驻军居然大规模的动了起来。

    尼斯悄悄隐藏行踪，在暗处观望着。既然上船是为了家族试炼，那海达尔也一定会去。那么，现在拉赫兵团是谁在调动？我记得兵团指挥官是贝尔曼侯爵本人吧。难不成，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

    不对！士兵们居然在封锁城门和各处的大桥。远远望去，尼斯能够看到，大片的商队挤在桥边，不得进出。就连河道上的水门，也被封锁了。

    到底什么情况，封锁的如此彻底。难道，难道老师他并不是要支开我，而是真有事！

    尼斯以手扶额，一脸的懊恼。我耽搁大事了！不幸中的万幸，是我在封锁之前，顺利出来了。

    该死的，一来一回浪费两天。如果我不胡思乱想，现在应该已经在格尔尼了，我就能联系上李斯特家的商队，甚至找到熟人。

    唉——望着漫天的飞雪，尼斯一声长叹。眼下拉赫是肯定不能进的，而回格尔尼的山路，则很有可能因大雪冰封而中断。

    尼斯啊尼斯，由于你的胡乱猜测，错过了返回的时机，弄得现在进退两难，怕是来不及了。

    此刻，少年的脸上再无冷静可言，哭得像个14岁的孩子。不，他原本就是个14岁的孩子，只是习惯性的把自己包裹在老成的外表下。

    待哭够了之后，尼斯终究还是爬起来，朝着格尔尼的方向奔去。哪怕耽误了时间，现在往回赶，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老师，我听你说过，等待别人和被别人等待，到底哪个更为煎熬？我以前一直觉得是等待别人，直到现在才真正感受到，被别人等待着，肩负着别人的期望，是何等的煎熬。

    风雪之中，少年的身影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距离圣阿克号出航，已经来到第三天。第一夜，鱼人的利刃划破了夜空；第二夜，太阳石的光芒驱散了黑暗。

    当第三日的黎明，照耀着这艘搁浅的巨舰时，暴风雪逐渐散去，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木条加固的舷窗，洒向一张张疲惫的脸庞。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原地待援，还是返回？”迭戈有些按奈不住，轻声向莱娅询问。而后者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此刻依旧一脸的惨白，显得十分虚弱。

    “唔——让我再想想。”她并不是要留出时间思考，而是在看船舱内，在看那一张张期待的脸庞。“嗯，也不知道传令兵们是否顺利，我们还是返回吧。”

    舱内剩余的船员们，爆发出热烈的欢呼。随即开始忙碌起来，收拾着能带走的辎重。只有一人闷闷不乐。

    “海达尔，你怎么了？”瓦伦丁发现，身边这位在听到莱娅的决定后，显得非常不快。

    “莱娅，危险已经解除。难道你要抛下家主的座舰，带人逃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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