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水的样子

    “迭戈，你爷爷的武力如何？”一路上战斗的痕迹触目惊心，瓦伦丁隐隐有些担心。

    “唉，他比普通人强的有限，又一大把年纪了。”迭戈的步伐越发急促，搜寻着一个又一个舱室。

    脚下出现了拖行的血痕，顺着痕迹的方向，众人来到厨房边的杂物间。一时之间，几人都不愿去开门，生怕房间里的景象和自己脑海中想象的事情一样。

    “老埃德，我还要好好骂你呢，可千万别有事啊。”多斯合上双手，默默祈祷着。

    “没事，还是我来吧。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迭戈给自己打气，嘴里不停念叨着。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舱门。

    一股浓重的血腥气飘散而出，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厨子，都被骨刺扎穿了身体。而老埃德，则静静的靠坐在墙边，洁白的衬衣上，同样扎着醒目的骨刺。

    犹如一朵男士胸花，妖冶夺目，同时也提醒着在场的众人，老人已经去往另一个世界。“不！！！这帮混蛋，混蛋……爷爷……”迭戈口不择言，呼喊、怒骂，最终化为了长长的哀嚎。

    “节哀顺变。”原本的不满，化作了无尽的惋惜。

    “停下，你们别过来！如果你们能早点支援，情况就不会变成这样了！”此刻的迭戈沉浸在悲伤之中，将一股子负面情绪统统迁怒于在场的众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不就是想到，这有可能是试炼的内容，所以才假惺惺的出来支援吗！你们主家的人，什么时候冲锋在前过！！！”

    惋惜与尴尬交织，众人就这么看着迭戈，亲自收拾了爷爷的遗容，抱起他的遗体缓缓而行。人群从中间散开，纷纷行注目礼，直到迭戈消失在拐角处，众人依旧目视着拐角的方向，维持了很久很久。

    “凡事，论迹不论心嘛。”瓦伦丁出言，宽慰起众人。“还有，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返航。”

    “没错，莫名其妙的被叫上船，漫无目的的在娜雅河上航行。现在唯一知道全部底细的人也不在了，这趟旅途确实没有必要继续。返航吧，好好安葬老埃德和战友们。”

    对于莱娅的话，众人都没有异议，迅速确定了后续的行动方针。而海达尔也敏锐的意识到，在圣阿克号上，家主二女儿的话，比自己的好使。那些中立的船员水手，明显更愿意听从她的命令。

    原本老埃德代表家主，其余三方都是客人。可随着他的意外去世，其中一方变成了主人。眼下，莱娅已经非常自然的接过了圣阿克号的指挥权，并且无人敢有异议。

    谁让她是女儿，而自己只是侄子呢。海达尔摇头苦笑。一转头，就发现瓦伦丁在招呼自己过去。

    解开身上的锁扣，瓦伦丁和安娜活动了一下四肢，随后同海达尔一起，找个整洁的地方，坐下闲谈起来。

    “海达尔先生，你觉得这次鱼人袭击，是试炼的一部分，还是意外？”

    “就目前的信息来看，我更倾向于是试炼的一部分，只是玩脱了。”

    “哦？何以见得？”

    “多斯说了，是老埃德朝着鱼人部落扔鱼骨头挑衅，才造成了这起事故。像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精，怎么可能犯这样的错误。所以我更倾向于这是试炼的内容。而你两的表现，目前来看强于我和莱娅。”

    “为何？”

    “你们更早出去支援啊。”海达尔看着二人，“你说的，凡事，论迹不论心嘛。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们更早的去帮助了船员们。”

    “承蒙夸奖，受之有愧啊。”瓦伦丁一拱手，“那么，老管家的死，就是你所说的‘玩脱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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