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六礼三书锁婚姻-第2/3页

    但人都到了府外，总不能把这厮赶走了事。这刚刚才结秦晋之好，把准姑爷赶走，那还不笑死惠山老少，自家女儿那些流言蜚语本已够多，加这一出，杨家还有何脸面立足府城？

    心头不爽利，见到胡大海也就没有好声气。

    胡大海被个五十来岁的瘦管家亲自引着，进得门来，见得杨家府邸只两进，无甚金紫气，心道杨铁骨果然名不虚传，对别人苛严，对自己也不留手，不是那种阴阳人、伪君子。心生好感，这种道德标杆千年都碰不到几个，自家婆娘来自此等家庭，总不会长成个绿茶。

    待进了前院，转过照壁，就见正堂门大开，一个四五十岁的清瘦中年正襟危坐在堂上主位上，正朝自己望来，眼中几分苦恼，几分打量。连忙快走几步，登堂入室朝杨练拜倒在地，口称“岳父大人，小婿有礼了。”

    杨练见这厮虽村，勉强还算知礼，米都要熟成饭了，也就捏着鼻子轻哼一声“起来罢，且过来安坐。”

    胡大海听得老泰山心头不喜，也知道这等人物最重脸面，规规矩矩行了大礼，方才爬起正襟危坐到下首，把路上编出的由头抬出，向杨老头笑着解释道：“今日小婿冒昧腆颜请见，实在是前日失了心智，多番冒犯，唯恐清贵高门受损，兰榭之芬生非。特来告罪，还请老泰山千万宽宥。”

    抬手招呼余三等小厮把礼物拿上来，赔笑道：“小婿初登府门，手足无措，正寻得一方宝砚，没得埋没在小子手里，正好孝敬长辈，还望岳丈笑纳。”接过砚台，双手递上，杨练勉强抬手接来，就觉得心头一阵清明，心知道这物件玉质金性，也不知是个甚神仙物事，到能让人神清气爽。

    其实这东西就是胡大海从那些个矿石中选出块“凝神玉”雕刻而成。修行界主要用来做法坛打坐用的。算不上稀罕物事，但也不便宜，要用灵石购买才行。

    这小小砚台，不过三寸见方，也得百来十个一阶灵石。

    杨泰接过砚台在手，心里却道这都已经纳彩，算是一家人了，你这厮又是个脸皮厚的，怎会因些许小事来赔情？恐怕是急着见女郎，真真是个没脸皮的货。手中的砚台都不香了。

    他进士及第，是那一等一的聪明人，脑子一转就知道这厮要放什么屁。更加恼怒，难不成这三两天都等不住，是个色胚？

    拿出老丈人训女婿的模样来，口中冷回道：“量之多虑了。澜溪会上，几多年轻儿女，正是春花烂漫，少年慕艾。些许言辞没得个计较，无须专门赔罪。还得多些心思读书。虽不逐功名，也能修身养性。”就差说你这厮猴急个甚，难道婆娘会飞不成？

    胡大海尴尬赔笑道：“小婿皮糙肉厚，是个贯了的，只是妙真高洁，是非都是被招惹，唯万泰山莫怪罪于她才好。”

    这厮就不是个个，你真担心，前日又何必撩拨我家女郎？妙真妙真叫的亲热，指不定你小子结了多少花花肠肚。

    正要训斥，屏风后耳门转出老妻来，就知话尽，只狠狠瞪了胡大海一眼。

    那杨氏被小厮飞也是来报。登时放下手中绫罗，跟专门请来的裁缝告一声罪过，带起一阵风快步走到正堂，透着屏风仔细打量胡大。这一看真是欢喜得紧。这女婿站起如同玉树，坐下又似山岳；昂藏俊秀，雍容不迫，合该是老杨家买卖。

    夫妻多年，一听自家那个卖酸的言语，生怕冲撞了佳婿，年轻人皮薄，有个甚不忍就，那可泼天也是的大祸事了。

    连忙从后跳将出来，口中连连笑道：“呵呵呵呵呵，真是佳儿佳婿，你岳丈是个冷面雕，老木鱼。小胡首次登门，也不知招呼。”转头朝内乱喊，“来人啊，上些时酥新果，换了这劳么子清汤寡味的茶了，将那宝清斋的四喜碟端将上来。还有那澜溪大曲，记得寻来。些个惫懒货，没个眼力，这日头近午，还不安排席面！”又转回朝胡大海道，“听闻女婿好品酒，我这早备好了积年的澜溪曲酿，正要小胡来喝。都是一家人了，无需计较许多，且随我入里院赏花品酒，莫说丈人家不会慢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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