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不气盛还是年轻人吗?-第2/3页



    “法律要维护稳定,兼顾公平,商君乱世用重典一举让弱秦变成天下谈之色变的虎狼之秦,功在当代,虽然他的法没能做到人人平等,但至少做到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仅凭这一点,商君就足以照耀千古了。”

    张居正还是不服道:“我们还是要研习圣学,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朱长寿反问道:“如何为天地立心?如何为生民立命?如何开万世太平?只靠圣学就能做到?圣学开过百世太平吗?”

    张居正一时语塞,圣学的问题就是嘴上说时,无往不利,落到实处,处处窝心。

    所以才有了圣人的话是用来给别人看的,拿来办事是百无一用的说法。

    朱长寿话锋一转,道:“两块西瓜而已,没必要这么大动肝火,况且我听说张师傅出身贫寒,也很能为民请命,将人分为三六九等是礼教的糟粕,咱们可不能被荼毒了。”

    张居正正好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他少年时对此类糟粕也很厌恶,但当官久了,每天都在社会的最上层生活。

    就像生活在水里的鱼,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说到底,张居正已经快要变成礼教的形状了。

    于是张居正敷衍一句道:“殿下不应随意批判圣学,人分士农工商,民分三六九等,从来都是如此。”

    朱长寿冷冷的道:“从来如此,便是对的?”

    “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不气盛还是年轻人吗?!”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为什么张居正对朱长寿递瓜这个举动这么执着呢?

    因为这个举动不合礼法,涉及到了礼,琉璃师傅们的身份卑贱,他们不配如此礼遇。

    大礼仪之后,嘉靖胜了,皇权战胜了礼教。

    皇帝不再是维护礼教的守护者,反而站到了礼教的对立面,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是不能接受的,这威胁到了他地位的正统性。

    嘉靖修道观是为了修仙,而修宫殿,大搞祭祀则是为了把礼重新攥在手心。

    所以嘉靖要搞天地分祀,甚至要恢复周朝礼制,就是要把礼这个社会规矩的解释权,从文官集团手中彻底夺过来。

    跟我嘉靖比政治正确是吧?不就是比谁更极端,谁更正统吗?我一步到位,恢复到礼最开始的地方。

    我都回到大周了,谁敢比我更正统?谁敢比我更正确?

    于是怂了的反而是百官。

    而朱长寿更过分了,话里话外对礼教不屑一顾,比他老子嘉靖更激进百倍。

    如果天下人都不遵守三纲五常,心中没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天下不就乱了吗?

    按身份来说,张居正不应该与朱长寿争的这么凶,但是站在保卫礼教的角度,他不能不争。

    嘉靖这一代已经不能改变,下一代不能再这样夺天下人之心了!

    静雯见朱、张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步不让,怕他们关系闹僵。

    “太子爷...这块就是玻璃吗?咱们忙活一上午,就炼出这么点儿?”静雯指着白瓷碗里的毛玻璃问道。

    这句话成功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张居正这才知道,原来瓷碗里的居然是玻璃。

    琉璃的技术虽然有千余年之久,但玻璃的工艺却始终无法突破,而西洋的玻璃已经能做到接近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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