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斩杀

    空灵字节从兰灿唇角溢出，轻缓却富有杀机。

    “唰，唰，唰。”

    野兽身上坚硬无比的皮肉被破云割裂开来。

    锋利剑刃所过之处，升腾起片片绿色雾气，诡异又妖冶。

    “嗷！”

    野兽被破云刺得惨叫连连，凄绝的呼号声回荡在禁林上空，传遍四野。

    连地上的树叶，都似乎被声浪所席卷，纷纷随风飘飞而去。

    渐渐地，野兽明显处于劣势，抵抗之姿衰弱下来。

    它似乎萌生退意，退后着想要向远处逃窜而去。

    但显然，已经有些晚了。

    古语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乘胜追击，实为正途。

    意念操控间，万剑急速变换位置，排列剑阵，瞬间形成一个牢不可破、无法挣脱的牢笼。

    野兽见逃跑无望，竟也生出了赴死的决心。

    哀嚎一声后，野兽再次张开背上双翼，用尽全力朝剑阵一角撞去。

    “砰！”

    重物落地之声传入兰灿耳中，不绝如缕。

    他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野兽作困兽之争，一次次被利刃贯穿身体，从空中摔到地上；却又一次次，不顾身上数不清的正在流血的窟窿，挣扎着重新起身，撞向剑阵，想要撞开一个逃生的口子。

    目睹此景，有不可名状的异样情绪从兰灿心间升腾而起。

    他闭上双眼，不忍再看。

    太息落下，眼睛重又睁开，却满是悲悯。

    最后一击到来，万剑齐齐斩下。

    势不可摧。

    再也无力反抗的野兽，终于瘫倒在地上，空气中只剩粗重的喘息。

    万物归一。

    虚影凝成的实剑纷纷破碎，尽数化作齑粉，飘散在空中。

    只余下真正的破云，静静停在野兽心口处。然后，以万钧之力，猛地插入野兽身体，带出大量的血。

    空气中终于只剩下寂静。

    地上的野兽，彻底没有了生计。

    终于打败了野兽，兰灿本应高兴。可他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不知在想什么。

    他轻轻抬起右手。

    远处的破云感受到主人的召唤，从野兽身体脱出，重新飞回到兰灿手中。

    与此同时，结界应声而碎。

    光幕塌缩，破裂成千千万万片小碎片，如星子坠落人间般，环绕在兰灿周身，继而熄灭。

    他额间光亮迅速暗淡下去，直到最终消失不见。

    法器与主人气脉相通，破云感受到兰灿身体里生机在快速流失，竟也失去光泽。

    人与剑，都呈现出衰败之姿。

    这，便是启用燃元术的代价。

    元神被燃尽之际，便是启用之人命绝之时。

    以死亡为代价，换取对方的死亡。

    拼尽全力，两败俱伤。

    术法决绝，结果惨烈。

    事实上，若非此次情况紧急，那野兽穷追不舍，非斩杀无以绝后患，兰灿绝不会祭出燃元术。

    但其实，换个想法，或许野兽和他都能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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