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初入少管所-第4/5页
但是,对于管教来说,来到这里的都是罪犯。在这一点上,他们没有区别。管教也懒得区别他们。他们都是在外面改造失败的人,他们必须接受第二次改造——暴力改造。就像废品回收站收回的废铁废料,什么形状都有,什么质地都有,且顽固坚硬,不采用磨碎重新熔融的办法,就无法把它们炼成好使的钢铁。这些废品的来路五花八门,谁有心思研究你到底是不是污染过的,不重铸一下怎么能当好钢使用?在这里,重铸“人才”废品的基本手段,就是强制。不采用暴力手段进行强制,不激发他们的害怕心理,让他们变得服服帖帖,就没办法重铸他们,他们甚至会变着法子捣乱,惹出事端。所以,强制是这里的工作方式中的一项“正常”内容。
虽然进来的时间不长,耿乐已经看出来,这里的少年犯明确地分为两个类别。一类高级的,一类低级的。高级就是爷,低级就是孙。这种尊卑界限分明的分类,没到这里之前,耿乐是想象不出来的。现在这样的文明世界,怎么还会有界限分明的尊卑分类存在?其实这种现象并不是监狱刻意设置的,而是犯人之间自动形成的。在外面的人们也是因为地位或工作性质不同而自动分类的,只不过在监狱了更明显而已。
高级少年犯是负责统计产量和监督劳动的的,他们很像是旧时代管理奴隶或仆从的打手。打手也是仆从身份,跟主人完全没法比,但是,他们又像是其他仆从的主人,在其他仆从面前,代行主人意志,一副颐指气使,趾高气扬的样子。
在高级少年犯面前,低级少年犯稍有不恭,轻者会受到拿捏,比如挑剔工件质量,削减完成的工件数量等,他给你记多少,你就是多少;重者则会受到殴打,那殴打可不是揍两巴掌,打两拳,而是直接用鞭子抽,用棍子打。打人是监狱禁止的,但挨打的人不敢反抗不敢报告,甚至自认倒霉,这种事情就自然保留了下来。
耿乐这些新进的少年犯,进来之后,就是先被这些高级少年犯整顿。他们被要求抱头蹲地,听候训话。训话时必须老老实实,一动不动,稍动就会遭到训斥。看你不顺眼,上来就是一棍子。
耿乐虽然心里鄙视,但也知道,这些人恐怕得罪不起,他们不只是他们自身,还代表着这里的运行规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环境必须要适应。没必要硬碰硬,碰的头破血出。所以,他和其他新进少年犯一样,都是蹲地抱头,乖乖听候训话。
训话主要讲一下规章制度,作息时间分配,工作任务发放程序等,然后是规章制度外的一些“规矩”。这些规矩是这些高等少年犯制订的,虽不在明文规章之列,但必须遵守,否则就是与他们过不去,就会遭到他们的共同排斥。
训话完成,还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下工作区。耿乐看见工作区的那些低级少年犯,一个个目光呆滞,神情漠然,低头垂目,有气无力的,就像是六十岁的老太太,心里不禁咯噔一下。难道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样的人吗?如果真是这样,翻案不成那他可能就要逃了。
劳动区的少年犯们,都有一定的劳动任务。这是秉承劳动改造的传统。劳动产品的收入,据说主要用来改善少年犯们的生活条件。由于是少年犯,法律规定,不得有强制性重体力劳动,所以,他们干的都是一些轻体力的手工活,比如编织过年用的吉祥结,叠产品包装盒,贴产品标签等。这是一种劳动,也是一种劳动技能的培养。劳动可以计工分。工分可以换来减刑,换来更好的食物和生活用品。但是,完不成任务,则会受到惩罚。。
高级少年犯负有监督管理责任,这也是一种劳动,是计工分的。但是,他们也有劳动成果上交,算是他们的额外工分。他们上交的劳动成果,大多是低级少年犯“孝敬”他们的。低级少年犯用这种方法,巴结这些监督者,免得他们拿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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