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下令(4)



    宝津楼内这一间雅室非常宽敞,而且没有屏风相隔,梁王刘武正戴着他那桃花胶面具,站在躬身而立的雷镔面前。

    雷镔一如既往地沉静,如无波之水,毫无多余的反应。

    这一点,让刘武很满意。

    他们这些暗探当年在帝都训练的时间都超过两年之久,对京中贵胄是非常熟悉的,而专门练就的洞察之力已成本能,尤其雷镔,根本不可能认不出自己,但是他现在却能完美地把这份敏锐的反应掩藏起来,假装什么也看不出什么也听不明,足见其心思通透,控力自如。

    “禀报班尉大人,监御使上官大人已查清出入兵士为民奴所扮,李中尉家中奴仆训练有素,并非伪扮者;而李中尉已写好军务简册交于上官大人配合详查军备事;此外,他也猜测乌勒辰公主在汉境内应有支援组织。”

    “嗯……”如此干脆利索,刘武对此也很满意,“李中尉可有怀疑对象?”他也同样干脆利索地提问。

    “中尉对身边接触的众人并无怀疑,但其长女李妟状告信武侯靳亭为元凶,她听到靳侯母女谋害之言,又知其府内同时处置过多名奴仆……”

    “噢?”

    “上官大人已初步验证,使团失踪案发之前,靳侯的确私下处死了府中二十三名奴仆……上官大人担心打草惊蛇,其他事尚未深查。”

    班尉有些兴致地看了看雷镔。

    雷镔这一番所报不再是结论,而是线索,其中未夹杂他自己的任何分析。

    事无巨细如实上报是真,但是想让他这位班尉大人展示一下抽丝剥茧的能力也是真的。

    “是那位在李府被禁之前坠崖的李家女郎吗?”

    “正是。”

    “她所听之言,是在坠崖之前还是坠崖之后?”

    “……听她的婢子所言,应是坠崖之前。”

    班尉挑起嘴角:“听到这样的惊骇之言,她怎么可能仍去走马?”

    雷镔未动。

    刘武又略一思索,即道:“此女所言不能尽信,但是的确证明靳亭有疑……没有时间再查验,让上官恂仍按原计划行动,只不过……另派一队人马在靳侯府周围暗中布控。”

    “诺。”

    街上又一阵响铃轻快地临近,随之驶来的马车倒没有什么特别,只是这拉车的两匹白马清朗骏逸,让整座车驾显得格外轻|盈而高贵。

    “梁王今日邀请的客人到了……”宽老板放下手中酒杯,向彭狩昌和蔼地道,“……这一位,恐怕彭老板也不认得。”

    彭狩昌眼眸微动,讪讪地笑着应下,又来到窗前。

    没想到这一时之间,代都竟同时来了这么多人物,而他却一无所知。

    如果在刚才进门之前遇到这种情况,他一定会雷霆大怒地训斥手下无能,但是现在他却只有一些失落和隐隐的不安。

    铃声渐缓,马车停住,车上下来一位锦衣玉袍的年轻郎君,他抬头看向两边的楼宇,好似辨了一下方向。

    彭狩昌果然不识,但是他却一下子被那郎君所惊艳,人间哪里见过如此清雅绝致的美少年!

    这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关于梁王为什么不成亲不生子的谣言。

    待他回到原位坐定,宽老板猜到他所想,但此事无关当下,便未做解释,而是宽慰道:“这一位郎君你不认识情有可原,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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