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暗布棋局
随着魏王妃萧夫人下葬,太平王妃阿依古启程返回西北,由于萧思温突然过世而短暂动荡的朝廷似乎恢复了平静。北枢密院密使和北府宰相,这两个举足轻重的位置在萧思温过世后就一直空悬,耶律贤开始斟酌合适的人选。他很清楚,萧思温去后,那些曾经支持改革的人都变得沉默,尤其是契丹贵族。耶律贤需要一个改革派,继续代替他将革新进行下去。其实他心中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室昉,可惜室昉是汉人,而北枢密院密使和北府宰相却必须由契丹人担任,祖上的规矩不能改。高勋和耶律只没等人推举萧海只为北府宰相。虽然萧海只与萧思温乃宗亲,这些年辅佐萧思温还算尽心,在帝后两族也颇得人心,但令耶律贤犹豫的是,萧海只平日里过于唯诺,对于政事也少有己见,可见并不是治世之才。虽然论能力和资历,大于越耶律休哥也不差,可惜他年事已高。如此放眼朝廷,竟没有一个完全合心意的人,让耶律贤头疼不已。
就在耶律贤烦心之时,萧燕燕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远走幽州的晋国公主耶律凝。萧燕燕入宫之后与耶律凝并无私交,也知道她随韩德让一起去了幽州。此时她突然来访,着实令人奇怪。耶律凝倒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一边大步跨进厅堂后,一边脱下狐腋斗篷,随手扔给了小心跟在身后的侍奴,露出一身飒爽的骑装。她只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燕燕,也不跪拜,只在原地四处看了看,好像自言自语却又讲的大声:“还是皇后会享受啊。”说罢伸了一个懒腰,竟坐了下来,嘴里念叨:“哎,累了这一路,总算是舒服了。”
阿离早就气得脸颊鼓鼓,刚想上前理论,便给萧燕燕的眼色喝住。耶律凝看在眼里,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皇后娘娘就是这么待客的,没有点心也没有茶水,本公主可还饿着肚子呢。”萧燕燕知道先皇和耶律贤都视这个刁蛮公主为掌上明珠,自小是被骄纵惯了的,因此也不与她计较,只向阿离点了点头,便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柔声问道:“公主什么时候回京的?皇上知道吗?”
耶律凝也不看萧燕燕,没有好气道:“怎么,皇兄不知道,我就不能回来吗?”
萧燕燕心知她有意挑衅,虽然无奈却也不发作,只淡淡说道:“当然不是,公主是一个人回来的吗?”
萧燕燕这话本是关心她一路的安危,可是在耶律凝听来却似乎另有所指。她本来就是一个心直口快、毫无心机的人,因此猛地转过头,负气质问道:“怎么,皇后觉得我应该和谁一起回来吗?我若是说只有我一个人,你是不是很失望呢?”
萧燕燕还没做反应,这些话倒是被一旁正端着茶点的阿离听到。也不顾萧燕燕是否允许,阿离几步走到耶律凝面前,将手中的茶点放到桌案上,向耶律凝欠了欠身说:“公主,恕奴婢无礼了。不说您身为公主,见到皇后不跪不拜不理合不合规矩,就是我家主子刚刚经历丧亲之痛,您一进来就这样冷嘲热讽、咄咄逼人,是不是...是不是——”阿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燕燕叫住,语气虽然不严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阿离只得转身退下。
听了阿离的话,耶律凝已知自己说的太过。见萧燕燕虽然面无表情,可微蹙的眉尖却透着隐隐悲痛,耶律凝心里又后悔又不想示弱,只好虚咳了一声,故作轻松地小声说:“那个,皇后...皇后请节哀,当心…当心身子。”
萧燕燕不想和她再周旋下去,因此只冷冷说道:“公主一路长途跋涉想必也辛苦了,若是没什么事,公主就请回宫休息吧。”
耶律凝却并不起身,只盯着地上不说话,半晌才好像很不情愿似的对萧燕燕说:“我有事,我…我是替某人回来看看你。有的人知道你父母出了事,整天愁眉苦脸的。我就看不得他那副样子,所以就找个理由回来了。本以为他会有什么话让我转告你,结果这个伪君子却说什么,说什么非礼勿这,非礼勿那的,哼,心口不一的家伙。”
萧燕燕终于明白了为何耶律凝一见自己就施难。韩德让,这个一年多没有被提及的名字在此刻忽然涌上心头,萧燕燕不禁有些怅然失措。但此时最令她惊讶的还是眼前的耶律凝——虽然语气里尽是嫌弃,但脸上明明写满了爱意和心疼,萧燕燕没想到,这个一直养在深宫、娇生惯养的公主,可以为了心爱的人如此委曲求全。见萧燕燕盯着自己,耶律凝有些不好意思,忙喝茶掩饰:“我看...皇后...皇后还好,那就放心了,我走了。”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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