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 虚日鼠-第2/3页



   梁文生跟个树桩子一样杵在原地,是真的没有要动他的打算,好整以暇地拽了拽脑瓜子顶上的大帽子,淡淡地嘀咕了一句,“不过你小子脑瓜子上头顶着黑烟,就和这绺子一模一样,这在我们行里,叫黑云罩顶之象。黑云罩顶阴魂聚,阎王不叫自己去。你小子恐怕活不过今天晚上了。”

   金得海的眼珠子一转,抬手就把腰上的响子拽出来了,他心说着:好死癞死都是个死,与其我死,不如我先崩了你呢。可谁料,手里的枪杆子刚刚举起来,还没等他动手呢,一根骨头削成的箭矢带着破空之声就直奔着他的手腕子折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根骨箭“夺”的一声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梁文生从始至中都没动弹一下,在牙缝里轻“啧”了一声,隔着面具又挑了挑眉毛,意思说:你看吧,说了你又不信,好端端地你举什么枪呢?

   阎王不叫,自己去!

   杜老四在老虎堆里乐得直拍大腿根子:“日他娘了个炮仗的,该!死得好!当他娘的叛徒的,就活该没他娘的好下场!虎爷,你瞅瞅地上躺着的那个……那狗杂种死了,还不了手了,你咋不上去吃肉呢?”

   老虎甩了甩腮帮子,烦闷地撇了杜老四一眼,他或许也是觉着自己叫个老虎给晾在了一边,面子上挂不住,又朝着金得海的方向催了一口浓痰:“呸!王八犊子的肠子肚子都是臭的,老虎都他娘的不惜得吃你!”

   要说这白骨箭矢是打哪射来的呢?

   之间那林荫小路上,烈日当头,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晃晃悠悠地踩着碎石从狼口岗子的方向走了过来,一只手里头,正拎着个弩机似的玩意,另一只手则是攥着个拳头,不知道拿的是个什么玩意。

   两方人马一见远处有人来了,都是不约而同地提起了戒备,杜老四扯着脖子张望了半天,才打嘴皮子缝里犹犹豫豫地念叨出了一个人名:“梁……梁老弟?”

   就说那狼口岗子上的虫鼠之战,真可谓是鬼精神泣,给个狼口岗子,落了个满目疮痍。梁布泉张开眼睛的时候,差点就没认出来自己正所处何地。什么碃口碃道,什么大牙子二牙子,满地的虫血鼠尸,他这一路上是踩着多少血浆子一步一步地蹚出来的。

   但是谈到收获也不能说是没有,这狼口岗子里的宝物,实际上就藏在九环地龙的肚子里头,一颗拳头大小的金疙瘩。不用火炼,不用过筛就神光奕奕,璀璨生辉。这光也不似常日里见着的金种子一样,华光流转当中,还冒着股**辣的赤红之色,咱前头讲了,普通的金矿一般是泛着黄铜一般的金色,只有这一等一的宝贝,才能显出这种赤日之光。

   一枚赤红色的金种子究竟能抵得上多少钱,梁布泉估算不出来,但盘下一座普普通通的边塞城市,再养活个几万人的器械化部队,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通书这边的一通人马,也是把眼珠子都看直了。

   要知道,这狼口岗子上的邪物,就连钱恩义的一口老烟都震慑不住,埋藏在岗子里头的阵眼,饶是梁文生这样的一脉祖师,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梁文生早在几年以前就诊出了这方仙梁的所在,只是不论他从哪个山头往里头细看,那上头都是一律的黑云罩顶,大凶之地。常日里的破局去煞的法门,到了这方地界竟然全都失去了作用。

   要不是因为如此,他们也不至于把战线拖了这么久,更加不至于鬼鬼祟祟地叫钱恩义策弄鬼耗子,逼得这群土匪按碃挖金。

   一大帮子老虎是山呼海啸地就涌到了大门外头,杜老四跟马士图横起了手里的响子,就准备给梁布泉打个掩护,可无奈没了老虎的威胁,这帮家伙还有通书里的那帮红衣怪人看着,怪人是三下五除二地就卸了他们几个人的家伙。

   钱恩义对着梁布泉冷笑着说了句:“回来了?”

   “啊!”

   顶大的日头盖在梁布泉的脑袋顶上,他的脸色全都给埋在了阴影里头,看不清眉目,只听他沉声说了句:“放人!”

   钱恩义噗嗤一声气笑了:“你有资格跟老子谈条件吗?”

   “我当然没资格……”

   梁布泉说着话,一手举起了那颗泛着红光的金种子,扔下了弩机,转手又掏出了鹰嘴匕首,架在那上头,“但是这玩意到最后能不能原原本本地落到你们手里,我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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