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来来被赵二李胡二人不由分说地拽到河边，回头再三确认小白看不见这里，听不见这里，才解开裤带子，小心翼翼地开始撒尿。与平日相比，今天尿得特别小心，好像生怕被人听见被人看见一样。

    来来一听那哗哗的水声，这才想起憋久的尿意，忙痛快地放起水来。

    赵二转过身，捏着鼻子，嫌弃地说：“来来哥，你可真粗俗，亏你刚刚还和小白兄弟说过话呢。”

    李胡更是话都不想和来来说，离来来站得远远的。小心地在河边蹲下身子，开始细心地洗脸，洗手，直把白净的脸皮搓得微微发红才放心，又想了想，折了根树根，撕了树皮开始刷牙，还递了根给赵二：“师哥，别忘了刷牙。”赵二没有挖苦他，愉快地接过了树枝，竟还道了声谢。

    二人又对着河水理顺了头发，李胡很细心地扎好了发髻，寻了一根略弯的小枝固定好发髻，歪着头问赵二：“师哥，你瞧我的发簪还行吗？”

    赵二很认真地看了两眼，欣喜地说：“用咱师父的话就得说‘浑然天成’，来，给师哥也整一个。”

    李胡竟没有啐他，兴致勃勃地帮赵二也挽了发髻，戳了发簪。接下来，二人又互相整理起衣服来。

    来来如一个透明人被他俩完完全全地忽视了。

    来来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问道：“我说，你们这两小子是着了什么魔吗？这么细致地打扮是准备去相亲吗？可人家小白是小伙子啊。”

    李胡转脸啐了他一口道：“呸，你满脑子都装了些啥啊？亏你刚刚还和小白兄弟说过话呢。”

    当来来再一次听到“亏你刚刚还和小白兄弟说过话呢”这句话时，突然醒悟了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后又忍不住唏嘘不已：“是啊，那是上古神兽呢，理当如此啊。”

    赵二停下手中的忙活，好奇地问：“你说什么？什么上古神兽？”

    来来走到二人身前，把他们二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赞许地说：“难怪他老人家会收你们为徒，他老人家眼光不错，你们二人这一收拾啊，倒也是眉目清秀，骨骼新奇，颇有我当年的风采啊。”

    眼瞅着李胡神色一变，右手一抬就要使出九阴白骨爪，来来忙松手疾退了数步，说：“别打别打，自己人。听我说啊，那小白呢是《山海经》中记载的上古神兽兽駮，他还有一个名称——独角兽。”

    赵二和李胡齐声喊：“独角兽！”

    来来得意地一笑：“是啊，我亲眼所见，真是风姿绰约，不同寻常，那情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喽。他既然是上古神兽，自带一股天地形成之初才有的至清至明的气息，凡人一见必当忘俗，如你们这般生出自惭形秽之感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赵二和李胡互相看了一眼，都不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可否认，这会儿二人的打扮和神情确实显得有点太隆重了。

    三人推门进屋之时，小白正在喂老婆婆吃饭。

    小白斜着身子坐在榻前，左手托着一个白底青花小碗，里面盛了大半碗菜粥，切的极细青菜叶伴着雪白的米粒和粉粉的肉末，闻着就让人直咽口水，右手持一瓷质小勺。他舀了一碗粥，放嘴边轻轻地吹了吹，又送到老婆婆嘴前，轻声说：“啊——”老婆婆吃下勺子里的粥，小白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说：“真乖，再来，啊——”

    三人越看越觉得古怪，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李胡犹犹豫豫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像是——”

    赵二接上去说：“妈妈喂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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