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点穴道 2

    第十章：点穴道（2）

    我爸走后，外公问我小叔，老幺，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叔递给外公一支烟道，幺叔，真的是娃娃们玩闹，不小心的。

    接着小叔就把当时的情况转述了一遍，重点说了我和李元菊的事儿。

    外公吸着烟，问道，老二和李美应也有这个意思？

    小叔点头，笑着道，如果这事儿成了，您外孙媳妇喊您还要喊舅舅呢！

    外公爽朗一笑，舅舅就舅舅吧，如果能成，是大好事！

    爸爸扯了手臂粗一捆小蒜子回来了。外公瞪了我爸一眼，你干脆把我的药田搬过来吧！

    我爸讪讪的道，不是怕不够用嘛。

    然后，外公吩咐我爸把小蒜子洗干净。外公站起身来在装药的簸箕里选出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塞进嘴里嚼。

    我爸去灶屋拿来一个大瓷碗，，将小蒜子放进瓷碗里，用镰刀把杵碎。

    我爸把小蒜子杵碎后，外公就把嚼碎的草药吐进去，倒入白酒，调成糊状。

    爸爸脱掉我的衬衣，将我横抱起来。

    外公首先用碎布蘸了白酒，在我的双手肘关节窝、腋窝、脑后和胸口按摩。

    这个过程持续很久，直到我的高烧退下去，再将糊状草药敷在按摩的几个地方。

    外婆从灶屋过来，问道，老头子，娃儿怎么样了？

    外公道，没事了。等药力入了经脉，推拿一阵，过几天就好利索了。

    外婆说，毓郎是你亲外孙子，你得卖点力，不要让娃儿落下后遗症。

    外公不耐烦了，就你话多，饭做好了没？

    做好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还有我小舅。我妈兄妹五人，我妈、二姨和三姨已经出嫁。大舅已经分家另过，只有小舅跟着外公外婆。小舅只比我大两岁，他是属野猴子的，放假了就在外边疯玩，除了吃饭睡觉，基本不着家。

    我家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就是吃面条和喝汤也不能发出声音。食不言、寝不语和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家规是从几百年前传下来的的。

    外公家不一样，饭桌上气氛很活跃。小舅问外公，爸，毓郎被点了什么穴道啊？

    外公抿了口酒道，太阳穴，就是眉毛和耳朵中间的地方。

    小舅道，中午的时候，一颗豌豆能打死一个人，就是说的太阳穴？

    嗯。外公道，尤其是你们小孩子，中午的时候嬉戏打闹要注意分寸，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饭后，外公又给我推拿一阵，我才缓缓醒过来。

    我怎么会在外公家？我两眼迷茫，我记得我还在后湾砍柴呀！

    小舅在一旁笑着道，毓郎，是谁点的你的穴道？告诉小舅，我去给你出气。

    我被点了穴道？是了，我和李元国李广木打闹的时候，不知是被谁的手肘撞了下头，当时也没有太在意。

    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我苦笑一声，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浑身力气像被抽干一样，重重摔倒在地。

    这下可把外婆心疼坏了，扶我坐好，帮我穿好衬衣。又关切的问我，饿了吧，外婆去给你煮荷包蛋。

    吃过外婆做的荷包蛋，就要回家了。

    外公嘱咐我爸道，点了穴道就像害一场大病，要好几天才能复原。三天之内，娃儿不能着凉，不能沾生水，不能吃生冷东西，不能干力气活儿。

    我爸一一记下。

    外婆用一个塑料袋装着两个饭盒，递给我爸道，一个饭盒装的饭菜，带回去给毓仁（我弟）吃。还有个饭盒装的咸菜，吃完了再来拿。

    直到现在，二十几年了，外婆已经很老了，还是每年给我家做咸菜。

    我们走出很远，外婆还站在屋旁的高坎上看着，直到我们翻过山梁，再也看不见。

    回到家，李元国和李广木还在我家院子里站着。看着我爸背着我和小叔一起回来，两人眼里露出欣喜。

    我爸放下我，说道，没事了，你们俩回去吧。

    两人踌躇了片刻，还是过来，一个劲儿的道歉。

    看着他俩紧张的样子，我就想笑。只是没有力气，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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