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二)



    赵雍技高一筹,却并没有乘胜羞辱墨家,作为赵国君主,他思考的赵国的强大,自己在代地着北地强力悍将肥义进行胡服军制改革,代地在赵国边境经常与匈奴人打交道,赵国精锐之师尽在北地,战国称之为“边军”,匈奴人骑兵为主,作战极其灵活,宛若兵器中的匕首一样,打又打不过,跑还跑不掉,实在憋屈,此刻在墨家胡服大显神威,传到赵国,民众接受程度相对会好很多。

    赵雍进入墨家论证台,拉着邓陵子,“赵雍唐突,并无折损墨家威名之意,使用匕首,便是起一个出其不意之效,若是堂堂正正与前辈对决,赵雍讨不到便宜,对老前辈所言,赵国强大,不在器物,而在人心,此乃公理。”言辞谦微,便是不想与江湖大派墨家结仇。

    邓陵子看赵雍给足了自己面子,也不好说什么,“赵国雄主谦虚,足下在兵器的造诣,在下自愧不如。”看到二人罢手言和,场下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本是来此兴师问罪,探听水龙吟,岂料各怀鬼胎,赵国渔翁得利,场下众人皆是怒目而视。

    赵雍此时伸手说道:“墨家光明磊落,我等必是有所误会,水龙吟若是在墨家,岂容我等放肆,我建议,各位莫要纠缠墨家,为今大业,抗秦为要,若是此后再因为水龙吟与墨家为难,我赵雍必举国讨之。”铿锵之语,让墨家弟子极为感奋,喝道:“彩。”

    “赵王美意,我等心领,赵王此战,好不威风,各位英雄若是不嫌墨家清苦,可留下吃上顿水酒,结天下之好。”禽滑厘拱手面向场下众人,言语中也只是客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赵王身着胡服,莫不是向着胡人蛮狄靠拢?管仲辅佐齐桓公,尊王攘夷,天下正统归华夏,赵王如此,必离心离德。”人群中一儒生站出来指斥道,他的话,也是在场所有儒生都想说的。赵雍也清楚,回国后,自己也必面临此等问题。若是靠强权解决,事与愿违,定会招致国内贵族和士人的反对。此刻若能舌辩群儒,回国后威望大增,人们的言语也会被消解。

    “穿什么衣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向何处,赵人胡服,乃是为与匈奴作战,匈奴灵活,赵人为天下阻挡强敌,改发易服,乃是手段,并非目的,赵雍乃是赵人,赵周同源,各位莫要误会。”赵雍自是想着以理服人,强权还是不好的。

    “不改发易服,难道赵人便打不过匈奴吗?你如此做法,他国如何看待,赵氏公卿公然篡夺晋室,与礼法严重不合,此刻更是与胡人穿着一样,衣冠已改,心焉能不变?巴蜀蛮夷,为秦所灭,便是咎由自取,秦人难道通过学习巴蜀衣服击败巴蜀的吗?”来人口若悬河,说的赵雍火冒三丈,自己已经尽力克制,儒家朽木竟然翻旧账,是可忍熟不可忍。

    就在赵雍要动用武力之时,一直在身后观看的张社率先忍不住,挺剑向前,开口边说,“狗东西乱嚼舌根,巴蜀如何招惹你等,要如此出言侮辱,赵王且先让让,在下会会。”他此前久在巴蜀之地,对巴蜀之地的文化风气,耳濡目染。在蜀文化中,它们是各文明像结合的产物,它的外来文化元素很突出,商周文化以及楚文化,都被它吸收,多元的文化特点让蜀地呈现出精彩纷呈的特点。

    儒家在社会中影响力极大,他们倡导仁礼,主张对人施行教化,衣要得体,言要得当,所谓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非礼勿视。君主施行仁政,民众顺心归附,天下必将大同,因此对逾礼之人,他们向来说话毫不客气,儒家作为江湖第一大显学,慕名之人甚多,其中高手也不在少数,侠义之举在天下亦是昭彰。此刻看到赵雍如此穿着,与夫子所言相去甚远,啖其肉,啃其皮之心都有,骂人之时捎带上了刚刚被灭的巴蜀,这让张社怒火中烧。

    “你是何人,我又没骂你,你跟我急什么?”来人出言不逊,张社也毫不客气,拔出青冥宝剑便挺剑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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