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重识三国 第2章 张奂-第2/3页





    当然了,张奂能借杨氏的宝地念自己的经,也是有原因的。

    第一,张奂与杨氏的经学本身是同出一门的,都是《欧阳尚书》,张奂是原太尉朱宠的门生,而朱宠和杨赐都是桓焉的门生。所以两家的经学并没有相互对立和竞争的关系,反倒是可以相互提携后辈,促进两家关系。

    第二,虽说这里有上千学生,但不管是杨氏还是张奂,真正在门下受录牒的门生却不多。门生和学生,一字之差,却有天壤之别。

    学生,只说明你拜了师,交了拜师礼,有些甚至连拜师礼都没有,只是旁听过几次讲座。

    这样的学生与老师之间不构成很强的依附关系,假设老师蒙冤下狱,学生固然可以有为老师擂鼓鸣冤的义务,但也可以一走了之,并不会受到牵连。同理,这样的学生要是出了事,老师也没有出手相救的义务。

    但是门生就不一样了,一旦受了老师的录牒,两人之间的关系迅速会升级为仅次于父子的依存关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论老师有什么事,门生都有义务出来鞍前马后,摇旗呐喊。党锢之祸发生时,很多清流领袖、党人大佬的门生都在党锢的名单中,其中的依据便是录牒的名单。

    曾经有一个叫景顾的人,出自蜀郡景氏,拜在了党人领袖颍川李膺的门下,还没有来得及录牒,就遇上了党锢之祸。

    景顾因为没有门生的名分,幸免于难,躲过了党锢。

    但这样被动逃避了的行为,在士大夫集团中仍然是要遭受非议的,所以他的老爹,时任侍御史的景毅就只能自己上表请求罢官辞职,以显示自己附党的立场。

    同样的道理,对于门生,老师也是有义务倾力提携救助的。因此,世家官员在选用门生的时候,是比较谨慎的,通常都是优先选择其他世家出身的子弟。

    而掌握同一门经学的世家,相互之间收取门生,则是最优先的选择了。比如杨赐的祖父杨震,也是拜在了桓氏的门下。这样既有家学相传,又有名师指点,两者间相得益彰。

    经学的传承,是门生和学生的另一个主要区别。

    为了确保对经书解释的权威性,只有受了牒的门生,回乡之后才可以讲解传授经学,成为新的老师甚至大儒。

    普通的学生则没有这个资格,纵使他本人悟性颇高,又听了很长时间的讲座,对某部经书的研究造诣已经非常高,但只要没得到老师收录的认可,那回乡之后也只能给乡里的顽童讲讲启蒙教育,没有讲经的资格。

    这就好比后世的大学里面,很多专家教授都会给大学生们开一门公开课,去听过讲的都可以以学生自居,但只有他的研究生甚至博士生才能叫门人弟子。

    说得讽刺一点,现代知识分子的门第之见倒算是源远流长。

    不过寒士倒也并非全无机会拜入大佬门下,一则清流大佬们很多时候也需要有小弟摇旗呐喊,偶尔收录几个寒门出身的学子,可以为其他学生树立榜样,以便关键时候能够一呼百应。

    二则举荐一些寒门子弟入仕,其人的忠诚性也远高于普通下属,可以处理很多琐事、私事。

    张奂现在仅有的两位门生刚好都是寒士,毕竟张奂这个岁数,又罢官在家,在仕途上不太可能对自己的门生有太大帮助,自然也就不便收取世家子弟。

    当张猛等人走近张奂庄园的时候,开门迎接的便是张奂的一位门生。

    此人名叫章敦,字子厚,武威郡姑臧人。在张奂任武威太守时,章敦便是他提拔的一个太守府属吏,听闻张奂归家教书,章敦就辞了武威郡的官职,前来侍奉求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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