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 · 玩笑--Part Ⅱ(上)-第2/4页



    “用上‘缠’?”

    原本一直没什么过激反应的费舍在用这种说笑话似的语气重复完这句话后,转瞬间便从矮凳上窜了起来,粗壮的手臂伸出,牢牢地攥住了少年的手腕,把他半提了起来。

    “你他妈的怎么还敢在我面前提这个事情?难道你现在还在对那种危险的技艺念念不忘?修女长大人叮嘱你的东西,你全都给我听到屁眼里去了是吗?你怎么不去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像你这样的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也配使用这种技巧?”他冰冷的言语仿佛能够冻结火焰。

    “我……”

    吃痛的少年仍想要说些什么,但费舍没给他辩驳的机会。

    下一秒,他几乎是用吼的喊出了少年的名字,同时在心里穷尽了一切他所知道的——最恶毒、最肮脏的词汇,不知是第几次地咒骂起了那位不知道从哪来的、竟敢把这种要命技艺传授给自家那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天杀的、狗娘养的崽种。

    “拉瑞!!!”

    少年理所当然地被父亲的这声怒吼给震住了。

    “你永远别忘了你哥为什么会死……”

    他怔怔地看向父亲的双眼,但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那是绝望吗?还是愤怒、不解、仇恨与自责?亦或是这些感情的杂糅体?

    他不懂,但另一件事却有明确的答案——他当然不会忘,他怎么敢忘?

    想要忘记和会忘记,是两回事。纵使心中万般不愿,那份记忆都将陪伴他的一生,直到他死去的那个瞬间为止。但一码归一码,过去已经发生的悲剧与面前即将演变成的悲剧的事情并不能一概而论。

    想到这,拉瑞也是愤怒重新涌上心头,气不打一处来。

    他低垂着脑袋,自暴自弃似的大喊:“那他妈怪谁?归根结底,这件事还不都是因为你吗?”

    “……”

    费舍听着拉瑞带着些微梗咽的声音,松开了手,转身朝着帐篷走去,但拉瑞还在喋喋不休。

    “如果不是因为你非要充当个好好先生,给他指明了一条出林进城之路,我现在至于这么急吗?”

    他后退了两步,一边揉着自己手腕,一边倾泻心声:“我现在不急,难道要我等他找到了城主、再在他面前把湖边有人在捕鱼的事情说道一下、让我俩铁定吃不了兜着走之后再…来……”说到这,拉瑞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就在刚刚,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让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的可能。

    ——如果是那样的话,父亲那一切不合常理的反应都说得通了……

    “老爸……你……”拉瑞猛地抬起头,欲言又止,背对着他的费舍闻言也是停下了脚步。

    虽没有回头,但二人都毫无疑问地从对方的反应中得到了各自的答案。

    费舍悄悄叹了口气,他仰头看向了头顶的那片荫庇。

    渐盛的阳光早已驱散了早晨的清冷,但他此刻却依旧感到无比的悲凉——

    终究还是让自己那机敏的儿子觉察到了自己究竟做出了怎样一个恶毒的选择了……而这份罪恶感……本该由身为大人与父亲的自己一人承担,理应如此。

    费舍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自己的那两个儿子能比现在愚笨一点、懒散一点,是不是事情就不会走到这种地步了?

    但现实之所以会被人冠以“残酷”之名,就是因为已经发生的悲剧并不会因为人的意愿而发生偏移;懊悔或许能挽救未来,但绝对改变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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