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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拿着一把麦穗的女孩儿是我。”白馨然指着照片左侧那个笑得最灿烂的女孩子对我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越看这女孩儿越像夏可冰,不过夏可冰肯定不会这样夸张地大笑的。
“右边那个歪着头笑着的女孩是沈思丽。”白馨然继续介绍道。我仔细看了下照片中的沈思丽,发现她现在和以前相比,在容貌上并没有多大变化,很难想象她居然同自己的父母是一辈人。看完沈思丽,我又向中间那个女孩看去。她无疑是三人之中最清丽端庄的一个。她那清莹的眼波如艳阳下的秋水,整个画面因为她的目光而变得柔和起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但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就像在记忆的空中去抓一抹如丝絮般的流云,眼看就要抓到了,它却又随风飘走了。最终还是白馨然给出了答案:“中间这个叫凌燕燕。她是我们那届最漂亮的女孩子,也是我们三人中最懂事,最会关心人的一个。她是肖勍的母亲。”我恍然大悟,一把抓到了那片飘渺的流云——肖勍家电视旁的那张全家福。
“原来你跟沈老师,肖勍的妈妈在多年前就是好朋友啊。”我拿起相片小心放回到白馨然面前,看着她说。
“是啊。虽然我和思丽都让肖勍管我俩叫姐,但其实他应该叫我俩阿姨。我和沈思丽,凌燕燕以前是朋友,现在还是,将来也是。我一直希望我们都能够幸福,但是……”白馨然看着照片,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叹了一口气。五秒钟的沉默后,她抬起头不无伤感地说:“但是我们的命都不算好。”
我暗自诧异,不明白她为何会发此感慨。但她那微蹙地眉毛和忧伤的目光则分明昭示着某些伤心的故事。我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微低下头,用手指轻轻转着咖啡杯子。
“其实今天我本不准备说这么多的。原本只想谈谈肖勍的往事,以便于你更好地去理解他的内心世界。可是要说肖勍便必然会谈及他的家庭,谈到他的母亲便不可避免会涉及到我们三个闺蜜的往事,所以我就只能这样一点点说了。不知你有兴趣听吗?”
“嗯。”我赶忙接道:“我挺想听的。”
“那就好。这些故事我很多年都没跟别人说过了,但是见了你我却愿意同你讲,或许这也算是一种冥冥中的机缘吧。”白馨然又将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开启记忆之门。她继续讲道:“我之所以说我们命不好,对于我和沈思丽来说是指感情不顺利,对于凌燕燕来说,则是指命运的残酷。这张照片是我们三人当时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刚到农村时照的。给我们拍照的是我的前夫,也就是夏可冰的父亲夏文成。”
我在心中“噢”了一下,但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的表情,仍聚精会神地听着白馨然往下讲:“我和夏文成也算是青梅竹马。我们从中学时便互相喜欢。我喜欢他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喜欢他宁静淡泊的处世态度。我当时认为他是全天下最有才华的人。但一个人的优点从另一方面来看,却变成了缺点,这缺点有可能还是致命的。婚后我们告别了罗曼蒂克的恋爱,回归到柴米油盐的现实生活中,他的缺点就一点点显现出来了。我越来越觉得他的温文尔雅其实是懦弱无能,他的宁静淡泊几乎等同于不思进取。保障不了物质的才华就如同海市蜃楼般没有任何用处。现实的艰辛一点点消磨尽了我对他的感情,特别是在女儿出生之后,我更觉得不甘心。我忍受不了女儿跟着我们受苦,于是独自离家闯荡,开辟了一片属于自己的事业。”
原来如此,我想起了那个简陋的刻印店,想起了衣衫陈旧的夏叔叔,不禁在脑海中想起了一句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没有时间去过多感慨,因为白馨然开始讲起了沈思丽:“思丽是个乖乖女,特别听父母的话。从农村回到城里后,她的父母安排让她嫁给了一个高官的儿子,从相亲到结婚仅用了两周,然而仅仅过了两个月,他们便离婚了。离婚使她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此后她一直没信心也没勇气去尝试新的恋爱。时间的流逝不仅没能抹除她内心的伤害,反而把她那扇紧闭的心门给锈封住了,彻底同门框锈接在了一起,几乎没有再打开的可能,所以她一直单身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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