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口似蜜饯,心如蛇蝎



段正淳眉头微皱,缓缓说道。

“大理有什么好玩?又热又湿,瘴气又多,你去了水土不服,会生病的。”

康敏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

“嗯,你不过是又来哄我空欢喜一场。”

段正淳笑道。

“怎么会是空欢喜呢?我立刻便要叫你真正的欢喜。”

康敏微微一挣,落下地来,斟了杯酒。

“段郎,再喝一杯。”

段正淳伸手推阻。

“我不喝了,酒已经够啦!”

康敏左手伸过去抚摸他脸,笑盈盈的说道。

“不,我不依,我就要你喝得迷迷糊糊的。”

段正淳笑了笑。

“迷迷糊糊的,有什么好?”

说着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萧峰听着二人尽说些风情言语,神情之中多了些不耐,见那段正淳正畅饮美酒,忍不住酒瘾发作,轻轻吞了口馋涎。

只见段正淳打了个呵欠,颇露倦意。

康敏媚笑道。

“段郎,我说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段正淳却回道。

“不忙说,来来来,我给你脱衣衫,你在枕头边慢慢说给我听。”

康敏白了他一眼。

“你想的美!段郎,我小时候家里很穷,想穿新衣服,爹爹却做不起,我成天就是想,几时能像隔壁江家姊姊那样,过年有花衣花鞋穿,那就开心了。”

段正淳微微一笑。

“你小时候一定长得挺秀美,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就是穿一身破烂衣衫,那也美得很啊。”

“不,我就是爱穿花衣服。”

“你穿了这身孝服,雪白粉嫩,嗯,又多了三分俏,花衣服有什么好看?”

康敏抿着嘴一笑,又轻又柔的说了起来,神情多有回忆。

“我小时候啊,日思夜想,生的便是花衣服的相思病。”

段正淳道:

“到了十七八岁呢?”

康敏目露光采,悄声回道。

“段郎,我就为你害相思病了。这病根子老是不断,一直害到今日,还是没害完,也不知今生今世,想着我段郎的这相思病能不能好。”

段正淳听得心摇神驰,伸手又想去搂她,只是酒喝得多了,手足酸软,抬了抬手臂,又放了下来。

“你劝我喝了这许多酒,待会要是……要是……哈哈,小康,后来你到几岁上,才穿上了花衣花鞋?”

康敏继续说道。

“你从小大富大贵,自不知道穷人家孩子的苦处。那时候,我要是有一双新鞋穿,那就开心得不得了。”

“我七岁那一年上,我爹爹说,到腊月里,把我家养的三头羊、十四只鸡拿到市集上去卖了过年,再剪块花布,回家来给我缝套新衣。”

“我打从八月里爹爹说了这句话那时候起,就开始盼望了,我好好的喂鸡、放羊......”

“好容易盼到了腊月,我天天催爹爹去卖羊、卖鸡。爹爹总说:‘别这么心急,到年近岁晚,鸡羊卖得起价钱。’过了几天,天上下起了大雪,接连下了几日几晚。”

“那一天傍晚,突然垮喇喇几声响,羊栏屋给大雪压垮啦。幸好羊儿没压死。爹将羊儿牵在一旁,说道这可得早些去将羊儿卖了。”

“不料就是这天半夜里,忽然羊叫狼嚎,吵了起来。爹爹说:‘不好,有狼!’提了标枪出去赶狼。”

“可是三头羊都给饿狼拖去啦,

十几只鸡也给狼吃了大半。爹爹大叫大嚷,出去赶狼,想把羊儿夺回来。”

“眼见他追入了山里,我着急得很,不知道爹爹能不能夺回羊儿。等了好久好久,才见爹爹一跛一拐的回来。”

“他说在山崖上雪里滑了一跤,摔伤了腿,标枪也摔到了崖底下,羊儿自然夺不回了。”

“我好生失望,坐在雪地里放声大哭。我天天好好放羊,就是想穿花衣衫,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我又哭又叫,只嚷:‘爹,你去把羊儿夺回来,我要穿新衣,我要穿新衣!’”

萧峰听到这里,一颗心沉了下去。

‘这女人如此天性凉薄!她爹爹摔伤了,她不关心爹爹的伤势,尽记着自己的花衣,何况雪夜追赶饿狼,那是何等危险的事?当时她虽年幼不懂事,却也不该。’

只听她又说下去。

“我爹爹说道:‘小妹,咱们赶明儿再养几头羊,到明年卖了,一定给你买花衣服。’我只是大哭不依。”

“可是不依又有什么法子呢?不到半个月便过年了,隔壁江家姊姊穿了一件黄底红花的新棉袄,一条葱绿色黄花的裤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