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页
湛紫霜想起当年那个黑衣人的凌厉手段,狠辣作风。在炸毁黄河堤坝,淹死几十万人后,站在高处看着流离失所的灾民,也不过淡淡得跟身边的湛紫云说了句“圣女恕罪,地方没选好,留了些尾巴不好处理”而已,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又被高从诲逼得紧,不由得哭喊道:“他跟你一样,你们都是恶鬼!你们都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高从诲猛然一声断喝:“说!”
这一声怒喝高从诲尽数调动了姚广孝所传的那四十年功力,在这潮湿阴冷的地牢中犹如凭空响起一道晴天霹雳,声势巨大,丝毫不弱于灵隐寺声名显赫的“金刚狮子吼”,只求务必一声就击破湛紫霜那摇摇欲碎的心理防线。高从诲牢门外两旁阴晴不定的火把齐齐熄灭,若单论凌厉程度,恐怕还在薛青玉白薇刚开始的那串长笑声之上。
齐暮雨方才一直沉默听着江湖秘闻,直到此时才忍不住叹息道:“不愧是黑衣妖僧姚广孝的亲传弟子,果然尽得真传!”
这句话既赞高从诲的内力十分深厚,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又指他的行事作风狠辣,恐怕已不在当年的花无眠、姚广孝二人之下。
湛紫霜已被高从诲逼得精神几近崩溃:“当年我将东西交给他,他穿着一身黑衣,只有眼睛处留着两个窟窿,我只知道他双眼异瞳,左红右黑,身高七尺有余,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只知道这些!”说罢伏地嚎啕大哭,哭声十分凄惨,破口大骂雷少云。
高从诲这才洒然笑道:“我方才跟湛前辈开玩笑呢,我只知道您有个儿子,可惜当时正忙着跟老和尚抢肉吃,哪有闲工夫去听您儿子的下落?至于您孙女什么的……其实您老人家想想也该知道不可能,因为年龄不可能对的上嘛,哪有人十一二岁就开始生儿育女的?亏您还是个做母亲的呢。”
湛紫霜顿时呆住,脑袋空空,张嘴想说话但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突然猛的一口鲜血喷在牢口铁门上,随即无声无息的瘫软在地。
高从诲“哐哐”敲了敲牢门,笑呵呵道:“牢头老兄,听过瘾了吗?”
夏知寒在牢门外脑袋枕着双手斜靠着墙,好似睡着了一般。听到高从诲的话,这才睁开眼睛揉了揉脖子,慵懒道:“故事嘛,比较一般吧,说实话听着实在不怎么有趣,还不如书馆里说书先生讲的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关公大战秦琼呢。不过嘛,勉勉强强还算听得下去吧。”
高从诲微笑道:“那还不赶紧救人,你不知道,我这人胆子小,从小就最怕鬼了。万一湛前辈要是死在了这里,我晚上肯定睡都睡不着,生怕半夜一睁开眼就发现她飘在我床头上。”
夏知寒懒懒道:“她刚刚要是一个没忍住一头撞死在了这里,你莫非真会去找他儿子的麻烦吗?”
高从诲气笑道:“我都不知道他儿子在哪还找个屁啊?真要找说不定还得跑江南去,大海捞针就为了出一口恶气,你真当我跟老和尚一样闲得慌啊?”
夏知寒摩挲着下巴道:“如果她真有个长得亭亭玉立、倾国倾城的孙女,我倒真想去看看。”
高从诲嘻嘻笑道:“到时候记得把我带上,看看跟四层楼的那些小姐姐们比,到底谁会更漂亮些?”
两个少年隔着寒铁牢门,相互凝视。虽然牢门阻隔了两人相互投射的冰冷视线,却又忽然心有灵犀的同时一笑,继而狂笑不止。
两个少年的狂笑声在地牢中回响不止,平地起风,吹的过道两旁的火把摇摆不定,忽明忽暗。
高从诲突然一脚踹在牢门上,“哐当”一声巨响,夏知寒恣意张扬的笑声戛然而止。高从诲怒道:“你笑个屁啊?能不能先救人?万一她半夜真的飘到我床头上怎么办?”
夏知寒伸了伸懒腰,装模做样的在腰间摸来摸去,毫不在意道:“知道啦,知道啦,我这不正在找钥匙嘛……”
地牢深处的薛青玉和白薇突然齐齐打了个寒颤,尤其是薛青玉,当年便以性情喜怒无常著称江湖。经常做的事就是上个月还在跟人把酒言欢称兄道弟,这个月就莫名其妙的一刀剁下人家的脑袋挂在衙门口示威,否则也不会得一个“薛刀疯”的外号。
四十年前白薇杀死上任花首还能说是迁怒于人,事出有因——即便这个因也显得很荒谬,但总归有逻辑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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