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学堂



  今天大概寅时就被昭云这个丫头叫醒了。

  “公子起来啦,别睡了,天都快亮了,我以后晚上再也不和你聊天了,你快起来吧,夫人要是知道你还不起床,我就要受罚了。”

  我从没被人肉闹钟这样叫过,我随口怒喊一声,“别叫了,爷就起来”,随即转身继续睡。

  在我吼了她后,我感觉到她没了刚才的着急样,所以也不去搭理她,但慢慢地,我感觉到,这个小妮子好像在哭。我再仔细一听,果然是在哭,我顿惊,立即起身看向她。

  她这时蹲在我卧床的屏风旁,用手把头埋在胸口,并伴随着一声声压抑的啜泣而抖动,同时这啜泣开始慢慢变成低声的哭泣,节奏似续似断,仿佛这哭声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抽出来的。我不愿意看到女人哭,还记得前世在读大学时,一天晚上我从图书馆走回寝室,发现我们寝室楼下有一个女生哭得撕心裂肺,我悻悻地从她身边走过,但她的模样却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我不禁思索,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才会让你哭成这样。

  思绪回到昭云着,我明白她大概率是因为我哭的,但我还是轻轻地对她说了句:“你怎么了。”

  她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并没有抬头看我,而是继续蹲着,但转了个方向。我提高音量继续说:“没有什么事,就起来吧,咱还要去蒙学馆呢。”

  我现在感觉非常纠结,同时也极度地后悔,我没处理过女人哭了怎么办的问题,同时我也猜测,应该是我刚才大声呵斥了她,才导致她这样。害,古今女人都一样,需要的是宠和爱,我现在是少爷也得时刻回忆起这一准则。

  我走下床,准备向她道歉。

  “对不起了行不,刚才是我说话没注意,以后不这样了,咱以后还要一起生活呢,别哭啦。”

  “谁和你生活,我等会就和夫人说,不伺候你这公子哥了”,她抬起头来带着哭腔朝我说话,但这声音尖刻而又急速,我顿时大囧。哭声愈发大了,我急得想给她下跪,我把手搭在她肩上,随即她把我手一甩,我再次低声对她说:

  “好昭云,别哭了,我以后肯定不这样了,真的,真的。”

  过了会,她开始有点止住哭腔,我见机加大攻势,温柔地说:

  “以后我肯定自己起床,你还没进里屋,我就已经穿好衣服。”

  我听到她扑哧一笑,我有点疑惑,我随即问:“又咋了。”

  她开始抬起头,把手从胸口拿出来,用力推我一下,并说:

  “你个傻子,你每天衣服都需要换洗,衣服都在我这,我不给你,你穿什么。”

  听到她这么说我虽然不悦,但是想着她应该不能再哭了,便忍了下来。随后我尝试把她拽起来,但她又摆了摆手,说我六岁小孩,拉不动她。

  她直起身子,拿出她长衫里的手帕擦了擦脸,然后说:

  “你刚才说了哈,以后你自己起床。”

  我急忙点点头,连说几个“是”。

  乱哄哄的早晨就这么过去了,接下来就和我哥吃完饭后由陈方带着我们和昭云、昭雨上了马车去向蒙学馆。

  蒙学馆在城南,上了车,进了主道,从纱窗里瞧了一瞧,街道市井繁华,人人来往,各行各业做买卖的人在街头叫卖,真是如入桃花仙境一般,令人又惊又奇。马车行了一刻时辰左右,停下了。陈方从外面掀开帘子,把我和我哥一个接一个抱下地来。

  抬头一望,看见一座独立成院的宅邸,正门之上有一个匾额“蒙学馆”三个大字,其门旁有两个小厮立在左右。陈方上去与其交谈,然后有一人转身进门,不一会,有两个华冠男子前来接我们,随后陈方对昭云、昭雨说了些什么,再向我兄弟二人行礼之后,就搭着马车走了。

  跟着这两个二十左右的男子,先是进了垂柳门,再穿过穿堂,其旁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来到一件上房。那两个男子掀开帘子,其中一人对我们说:

  “来的稍早了一些,先生还在准备习课,二位公子先进屋坐位,”同时又转过身对昭云他们说:“二位姑娘,在未上课前可以陪公子们在书馆坐立,但上课后,方需去往对门的厢房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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