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0708-第2/3页



看来当今这对主上臣弟之间,并非表面看来那般兄恭弟爱。

我愣了会神,又听他说:“只不过油然生了些感叹,便与你私底下这般说说。人生短短百年,高居于庙堂,还不如寻个有心人,隐于井市。”口气隐隐有些落寞。

我笑道:“我瞧王爷是看上了哪家闺秀,爱在心口难开,因而才对月生春的罢?”

王爷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就是不知对方作如何想。”

我咳道:“王爷不必挂心。您是远近闻名的谦谦君子,瞧上的那家闺秀,只怕也是仰慕着王爷日久的。”

王爷的眼睛一亮:“你说的可当真?”

我心中顿觉得怪异,然口里只好应道:“这是自然。若需眉君从中穿针引线的,莫不敢辞。”

我自认说得十足真情实意,王爷听罢却似乎并非那么领情。反倒将眼光收了回去。我见他随手摘起路边一株秋菊,叹道:“你瞧瞧这朵菊花,开得最盛时,便是花期将败时。人也一样。不同的是,花今年谢了,来年还开。人却仅有一生一次。”

他回头看看我,口气何其严肃:

“若我没记错,眉君今年也二十有三了吧?对将来可有打算?”

我想王爷何必挂心。该挂心的是我自己。

从他的角度,二十有三,对于男子,正是当时。从我的角度,身为女子,已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

花事已了。

再过个若干年,世上可还有叫顾眉君的人,这是一说;可还有愿意陪着老姑娘倚着门框数皱纹瓣儿的良家男,此又是一说。

何必想呢,想也无益。

最终我学着他的样子,将裹粽的手往身后一掩,眼望明月。顿生月下二名旷男的凄清意境。

回转时我悄悄问了王爷随身的管家,王爷近来可是看中了哪家闺秀?管家神秘道:“小人只觉得,王爷看府上的春香小姐,眼神有些不一样。”

我一愣后才点了点头,心中既觉得松了口气,又莫名觉得似乎有一丝恼怒,沉沉压入心口。

彼时,我只道终身大事云云,只是两人一时对话,万没料到,不过两日,此事成了京中头等大事。

事情起因,还从王子聪与辜王孙两人说起。

他们这一次玩出了火。

被抬出的两具尸体中,一名恰好是刑部张侍郎的亲戚,张侍郎一怒之下,直接发签将两名皇亲贵胄押入刑部大狱。

自然,这是表面的说法。背后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六王爷。

那晚回府,就听义兄说,王尚书来过,不仅将哑巴的奴契拿了来,还抬来了几箱大礼,说是赔罪,又拐弯抹角说了一通好话,希望苦主我能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好令王爷在刑部过堂时松松口风。

我正要接过哑巴的奴契,一只手却极其自然将东西截了去,扫了一眼,放入衣襟。我瞠目看着王爷,后者微笑道:“眉君,这张奴契暂且由我保管。”义兄一旁劝我:“贤弟,如此也好。王尚书在朝中风评不佳,他府上鱼龙混杂,这张奴契也不知是什么来历,排查一下方始妥当。”

我张了张嘴巴,偏又找不到话反驳,只好坐回椅上,盯着王爷胸口,心中耿耿。

义兄迟疑了一会:“眉君,你看这事……”我兴趣缺缺道:“任凭王爷与义兄二位作主便可。”义兄表情似乎松了一松,略带歉意与怜惜看了我一眼,方转向王爷道:

“长公主在朝中权势极大。听说她已拿出了重金献给朝廷,要给外侄赎一条命。此次事件中另一名死去的家属,也愿意接受和解。下官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爷四平八稳坐着喝茶,眉眸内敛,静穆且从容。

这副情形,的确是京中盛传的第一君子的模样,君子雅然,气质恭美。

他俨然道:“辜王二人私用朝廷禁药,弄出人命大案,朝廷的刑规律法自有处断,李大人莫妄加私揣。”

义兄一噎,颇尴尬望了望我。我也一噎,为了表示对王爷来这一套我也没办法,便将眼光移至屋外望天。恰好看到负责照看哑巴的那名下人在外头鬼鬼祟祟探望——哑巴醒了。

我来到哑巴床前,少年正睁着一对漂亮的眼茫然四顾,看到我,显露戒备。

事实也证明了,想与一个刚惨遭毒打折磨戒心奇重的人沟通,有些难度。

我并没有心情与他磨叽,自报了家门后说:“论将起来,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不过,你不必承情,只需告诉我,这支花灯的来历,你我便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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