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7页



任新见他说得诚恳,虽有好多自我表功的成分,自己心里有数就完了。便说:调动的事,我心里有没有垒着坯。至于工作,我虽然也爱好文学,但对公文一类也是外行,所以对她也没有什么帮助。这方面的事,你就费心指点好了。

吴能听了,自然是沾沾自喜。他费了半天的口舌,要得不就是这句话吗?有了任新的特许,也就有了名正言顺的通行证。即使图不到什么实惠,常近距离的听听那银铃般的声音,单独欣赏那迷人的曲线,专利的嗅嗅那醉人的体息,绝对是一剂舒筋活血的良药,一席奢侈的精神大餐。

任新虽年轻,但忠厚且心细,是个大智若愚型的人。思维新潮,行为却有些守旧。崇尚浪漫却反对放荡不羁。衣着喜欢标新立异,却反对怪诞不经。生活主张多姿多彩,却又反对浮浪奢华。他有农村人的敦厚,少了些城里人的善变。他爱自己的家,爱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他总说不爱家者何谈爱国,不敬父母者难为忠良,不心及兄弟姐妹者难有谦和。任新谨遵家训的结果是为事略嫌古板。害人之心没有,防人之心欠缺。对缑佀、吴能之辈都放松-----不-----简直就是放弃了应有的警惕。雪对人对事的难以驾驭不能说与他不无关系。凭着男人的本能,任新也并非没有多想一点儿,但那只是一闪念的当儿便自我否定了。他以为雪能处理好一切,还不至于在这方面耗费太大的心思。他在雪的屋里不是没碰到过吴能,为了工作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

雪的善良,使她平心静气地接受着周围的一切。她从来不指责别人,有的只是暗暗地自责,总认为自己太过于无知和单纯。其实,雪已臻于完美,她的悲哀在于被人利用了自己的单纯------不,应该说是善良,而自己却全然不知。她有时也对吴能刻意的亲近有过反感,对他的动手动脚也坚决制止。但她又认为那可能是人熟无忌的一种表现,还不至于是想入非非。她原谅了,也容忍了,没想到她的原谅和容忍却导致了吴能的变本加厉。好在还没等吴能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便出了任新的事,缑佀的事。她现在才开始感到吴能的下一步可能要做些什么。她愤怒了,愤怒里夹杂着些许屠刀下绵羊的恐惧。

雪使劲的带上了房门,那摔打出来的撞击声犹如一个无助者的呼喊,若在夜深人静时定会惊破苍穹的。她踉踉跄跄地跑回家中,却忘了钥匙,她烦躁的拍打着那扇本不应拍打的家门。

谁呀?是奶奶慈善的声音。门刚开一缝儿,雪便倒了进去,把毫无提防的奶奶撞了个趔趄。

出什么事了?奶奶惊恐的看着雪红肿的眼睛。凭女人的直觉,便意识到了意外。奶奶没有再追问,却早已老泪纵横了。

雪在奶奶的怀里呜呜地哭个不停,奶奶自责是自己害了孙女儿。自己要是住在乡下,也不至挤得她到单位去住。女孩儿家怕得就是这个,下班回来的爸听说后捶胸顿足。他恨自己没有能耐,没有给孩子们挣下宽房大屋。

时近下午一点,莲还没有回来。爸说不等她了,就先吃吧,等莲回来自己再热。

家里出了这事,全家人哪里还有胃口,饭虽简单,但谁也没有动筷儿。爸怕奶奶伤心过度有什么意外,便劝雪不要再哭,别让奶奶再跟着着急。

凡事好较真的奶奶非要到公安局去告缑佀,一向沉稳的爸爸却拦住了她老人家,说这事还是不要张扬为好,别人担得起,闺女担不起呀。他说去找来任新商量一下,又被雪制止了。雪说由于自己的无知已经对不起任新,她不愿再给任新添事。不管他原谅不原谅自己都不能告诉他,会出人命的。

那就找你们厂长去。爸说。雪说不行,那就更把自己推向了火坑。

人真是越急越没了主意,眼看到了上班时间,爸给单位去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免得单位来人询问。整个下午屋子里就如同阴云密布,除了眼泪还是眼泪。不觉天色已晚,爸将中午没动的饭菜又热了热,强哄着奶奶吃了几口,其余的人又都没吃。

晚上十点半了,莲还没有回来,心里七上八下的爸便打电话到莲的单位,问是否加班。得到的回答是没有加班,并说厂里也正想找家里问问莲下午为什么没来上班?说莲是上午在班儿上被一个男人叫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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