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6页



荒山野洼的路上青春依然潇洒

枝枝杈杈的树上笑声仍旧繁华

故事里总忘不了妈妈爸爸

疤痕里住满伟大的牵挂

一路的风尘堵不住嘴巴

满眼的景色组不成图画

遥遥的远方听得见呼唤

无边的雨中有一只颠鸦

任新的父亲从小死了爹,孤儿寡母的艰辛塑造了他吃苦耐劳的性格,也使他变成了一只忍辱负重的羔羊。他不敢放眼人生,象眼底视网膜畸形的病人,目光只是两条直线。他希望他的孩子们都象他那样夹着尾巴做人,温顺而驯服。他常常告诫孩子们的一句话是‘别惹事,咱搪不了’。任新多少继承了父亲的性格处处循规蹈矩。在任新看来,世间最伟大的莫过于父母。十八岁那年,应父母之命很不情愿地和一个异乡的女子住到了一起。他可怜母亲,看不得母亲的哭喊,觉得母亲的不愉快就是自己最大的不孝,母亲的无私是自己无法抗拒的理由。他可以拒绝世间的一切,但绝不能拒绝母亲。婚后很久,夫妻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接触。放荡的女人不久就耐不住了寂寞与人勾搭成奸。当挚友将这事点给他时,任新如晴天霹雳,他狠狠地朝自己的朋友打了一拳,骂他为什么没早点告诉自己。他一时没有了男人的尊严,仰天傻笑起来。任新提出了离婚,然而钢嘴鉄牙的女人假装受了莫大的委屈又哭又闹。父母心软了,母亲的眼泪能融化一切,任新又一次顺从了母亲。但多情的女人对情夫的藕断丝连,更使他们行同路人。任新几乎麻木了,谁让他是孝子呢!男人的自尊有时也是至高无上的,任新再一次背弃了对父母的承诺,毅然决然地提出了分手,尽早结束这场没有实质内容的噩梦般的游戏。望着瘦了几圈的儿子,父母只得咬牙同意。用不着去办什么手续,因为年龄不够的他们根本就没办过什么手续。本来,任新打定了单身的念头,可雪的出现又使他发现了新大陆。温馨在不自觉不经意间蔓延和传送着,重新燃起的地火又给这大千世界增加了一个亮点。

如今,不测的风云无情地卷走了雪,这叫人难以接受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让任新怎能是一个烦躁了得。他用力地踢开略嫌坚硬的土块儿,寻找生命的每一点绿色。他俯下身去亲吻它,品尝初春醉人的清香。

自从雪离开了任新,缑佀便不失时机地粘上了她,并时时表现出不乏男人的慷慨和大度。女人终究是女人,天生的依附性使她没有勇气拒绝缑佀。况且缑佀在关键时刻所表现出的侠肝义胆,在她的眼里早已是顶天立地了,她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称得起真正的男人。相比之下,任新已是那么渺小,他不配披着一张英俊的男人皮。雪不理解为什么英雄的外表与心灵难以统一,她为缑佀抱不平。他们应该互换一下,伟大与渺小才都无可挑剔。尽管这是不可能的,但她宁愿接受那个丑陋的英雄。她甚至嫉妒自己的妹妹——莲。她恨任新,恨得咬牙切齿。似这种没有一点儿骨气的人怎能占有男人的一席之地!非但不能保护、反而出卖自己女人的男人还能叫男人吗?

雪并不否认曾与任新的如胶似漆。她忘不了在他们相爱的日子里,任新时时将自己的激情揉搓成诗,去温暖雪的心。雪也曾被感动地热泪盈眶,海誓山盟永不分离。如今花前月下的温馨没有了,只有那些滚烫的诗句时时撩拨着她那破碎的心。任新无论如何也丑不起来的特酷身形时隐时现。她宁肯把这一切作为一幅画去欣赏,也不愿将此与那个临危变节、诬陷出卖自己的人联系到一起。她觉得那是对圣洁的亵渎,她要把**和灵魂割裂开来,然而,那又怎么可能呢?

卿卿我我的柳荫幽径,记录了他们的甜蜜与温存。有过相见恨晚的感叹,也有过一日不见胜似经年的思念。任新发誓要写一部书让他们的爱青史不朽,雪也曾为此感动地泪流满面。他们相互拥抱着一个本不属于对方的灵魂如醉如痴。

任新涉猎极广,博学多才,他比同龄人早熟了一个节拍。于是在他们这个年龄段,颇有些不合时宜。他也曾将夜梦的不齿付诸过行动,挖空心思地追随他认为有魅力的女孩儿,恶作剧的刻意将自己的影子叠压在漂亮女孩儿的影子上,求得阿Q式的心理满足。他也曾为那些擦肩而过的女孩们写过一摞摞的寄不出去的情诗,以抚慰自己心灵的饥渴。后来,不知什么时候那些诗歌都不翼而飞了,只留下了一摞摞不能弥补的错误与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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