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暗潮汹涌

“城门是关的。”

“看来我们只能等了。”

“他能出来吗？”

“不知……”

“都怪你，喝什么酒！”

“还不是你请的！”正争论的两人赫然是之前在酒馆快活的黑衣人。

“给少爷去个信吧，我们就在这等着。”请客的黑衣人道。

“也只能这样了。”喝酒的黑衣人闻言放飞一只信鸽。

此鸽沿路南飞，飞至半途却被一只葱白玉手截下，手的主人着一身华美玄裳，鎏金滚边，左半边广袖上伏着一只鸟雀，其状如鹤，一足，雀纹延至颈边衣领，却不见首。一头墨发披散，如丝绸一般，衬着一张绝美的脸，乍看之下，难辨雌雄，额上一点朱砂痣，使得这美色平添了三分妖冶。那人的另一只手上把玩着一柄折扇，一柄扇面白净的折扇，这终于叫人想起了他的名声——“美人公子”顾净。

要说这江湖上最不能惹的人有哪些，顾净一定位列前茅。此话怎讲呢？归根到底，还是一句俗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淮北顾家，最大的商贾之家，天下财力三分顾家独占一分。这倒是不能够同江湖扯上什么太大关系，只是钱多罢了，但这钱若是全花在江湖上呢？顾家上任家主曾拒绝皇帝“招安”，把财富尽数投入了江湖各大事务中，可谓是成了江湖人最大的“金主”。而顾净就是淮北顾家现任家主，一个十分年轻的家主，却将顾家再次推上了峰顶，因为一项“发明”——此“发明”暂且略下不表——以至江湖流传着“宁惹阎罗不惹顾”的说法，毕竟谁都不想自断财路。

至于这令人熟知的“美人公子”的称呼，仅是源于他的“美貌”，评断江湖百花榜的先生曾言其，若是换个性别，约莫“第一美人”的名号就要易主了。还曾以诗赠他：

无首毕方栖玄裳，额间朱砂极妍色。

手持白扇礼侠士，天下红颜避三分。

顾净听后，付之一笑，没说不好，也没说好，直至后来说书人将这首诗传开，都没听顾净有什么不满，他便因此被江湖中人记住。

信鸽在他的手中停了下来，“咕咕”两声，颇为亲近的样子，他取下字条，看到了黑衣人传来的消息，就是给他的消息：

人至鬼方，城闭，候命。

“鬼方城，巧了，我刚好要去那。”顾净挥手放飞了信鸽，扬鞭策马，心下念道：期待与我的会面吧，小疯子。

灵杰城，盟主府。

院中石桌坐一人，独下棋。

复来一人，人未至声先行：“盟主好兴致。”来人头戴青彩流光冠，身覆紫青祥云袍，腰系麒麟环，足登步云履，非平凡人也。

“萧家的手都伸到我这来了？”黑子落下，棋盘上白子困于朝野。

“盟主言过了，在下只是奉家主之命前来拜会一二。”

下棋之人嗤笑一声，道：“我记得你，当年那件事，你虽然小，却也跟在萧老身边。你叫什么来着？”

来人作了一揖，回道：“晚辈萧月楚，承蒙万老记挂。”

“哦，镜中花，水中月，还是个名人。”又吃一白子。

“不敢当，江湖虚名罢了。”

“是啊，江湖虚名，尔等朝堂之人何必在乎？”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当年那事波及甚广，如今万老得了消息，也不好独享吧？”

“这你都知道了，看来风雨庭消息不止局于朝堂啊。”白子一退再退，已无路可退。

“可惜得不到万老的支持，看来我得回去请罪了。”萧月楚再作一揖，转身欲别，行至门前，复道：“打扰万老下棋了。晚辈不才，觉得那白子还有余地，万老不妨给个机会。西九南十二落一子。”

盟主依言落子，白子如枯木逢春，又活了过来。“我喜欢下棋，但我更喜欢下棋的人，因为棋是死物，人却是活物。萧楚月，很好，回去告诉你家老头，去鬼方城。”

“晚辈多谢万盟主！”萧月楚这回是真的离去了。

院中万盟主也没继续他的棋局，而是唤来管家备马车，说有要事要出府几日，交待事务。

他走后，管家依他的吩咐将一只鸟放飞了，那是只右爪有着一道黑线的鸟，只是它爪上的信息早已被得到之人付之一炬了。

断情崖，崖顶，有风呼啸。

这断情崖是风止山上最高的一峰，早先见证了三代江湖中人凄美的爱情，曾有三次，有三人从此崖纵身而下，尸骨无存，为得不过是一个“情”字。后人觉此峰不详，就此封了山，直至后来风止剑派开山立门，方才重见天日。而风止剑派初代掌门人则择此崖修炼，二十年后武功大成，称此崖为修炼无情剑法的福地，辟石头刻断情崖三字于此，断情崖因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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