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秋香园



陶盛和聂松曼先到一步,前者看着郑多乾的异样犹疑地问:“他是不是出幻觉了?”

 “可能是,san值跌破30了。”聂松曼看了眼手机,“这人跟小漂亮好像有点关系。”

 “你要救他?”

 “我现在心情不错。”聂松曼答非所问,红唇轻吻烟杆,吐出一圈淡淡的烟雾。

 ……

 郑多乾对靠近的人一无所知。

 他颤抖地触摸那张已经冰冷的面孔,滔天的绝望与愤怒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又没能救得了她。

 为什么要说又呢?

 郑多乾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

 他亲眼看着那个变态将她杀死,再用电锯将她切割成一个个小块,即便过去二十多年的法医经历让他见过无数死状惨烈的尸体,却还是在这一刻被鲜血冲击得万分崩溃。

 他好像总是错过,总是来迟。

 突然,怀里的“尸体”不见了。

 他猛得坐起身,慌乱地四处寻觅,却看见和女儿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湖水里。

 “不要!”他惊恐地上前,“楠楠!”

 湖里的背影一顿,缓缓转身,清秀苍白的面孔流下两行血泪:“爸爸……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好疼啊……”

 “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好,好……爸爸陪你……”

 郑多乾大步向湖的方向走去,却不小心被地上的石头绊倒。随后立刻狼狈地爬起身,搜寻湖里的那道身影,生怕一个眨眼对方就消失不见了。

 还好,还好,他的楠楠还在。

 楠楠没有生气,还冲他伸来了手,露出一抹乖巧的笑容,像过去十几年一样,体贴又懂事。

 “来了…爸爸就来了。”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湖里,握住了楠楠递来的手。

 握住的这只手冰冷、浮肿,糜烂,得受了多少罪啊。

 他颤声说:“别怕,爸爸……”

 声音戛然而止,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突然刀在他后脑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恶心的晕眩感席卷而来。

 聂松曼托住郑多乾的肩,回首对赶来的闻酌说:“不用谢。”

 闻酌依旧冷淡,接过郑多乾时却还是说了句谢谢。

 郑多乾的下半身衣裤都被湖水浸湿了,如果这会儿没有人来,他可能就要葬身湖泊了。

 而他一直注视着的前方根本空无一人,连个鬼影都没有,很像闻酌今天早上遇到的幻觉。

 他把郑多乾拖上了岸,却意外发现郑多乾竟然还紧紧握着一只断手。

 废了很大力气才将郑多乾的手掰开,这只断手腐烂程度很高,已经能看见灰白的骸骨了。但这只手并不是闻酌车票线索的那只手,因为他的车票线索是只右手,而这却是只左手。

 “跟头颅出自同一具尸体。”闻酌指的

 是刚刚郑多乾抱着的那个脑袋。

 “怎么弄,扔这?”陶盛皱了下眉。

 “不,带走。”聂松曼顿了顿,放下烟杆说:“放我家吧。”

 四个人就陶盛穿了外套,他脱下来将这只脑袋和断手包起来,有些恶心却还是主动拎起来往回走。

 闻酌搀着郑多乾,难得出言提醒:“别让其他人知道你家放了尸块。”

 “明白。”聂松曼不在意地应了声,“赵乔钟就是这么死的?”

 她当时虽然不在现场,但后面也听到了居民的闲聊,大致猜到了副本禁.忌。

 这个副本有点类似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但他们的活动范围却仅限于半个小区,一旦被类似于警察这种不可抗力带离活动范围,只有死一条路可走。

 “嗯。”

 聂松曼:“这事你怎么看?”

 闻酌:“他应该不是个例,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们,另外两个也许已经遇到了危险。”

 一个问得无厘头,一个倒回答的很快,是在说郑多乾为什么会遭遇幻觉险境这件事。

 以至于席问归像个毫无存在的背景板一样,被无视得彻底。

 主要是闻酌在无视他,聂松曼已经兴致昂扬地看他下巴好几眼了。

 “小漂亮手劲挺大啊。”

 “……不早了,我先回了。”闻酌搀着郑多乾冷淡道。

 “希望明天还能见。”聂松曼眨了眨眼,意有所指。

 他们在小区后门分道扬镳,各自都有各自要做的事。

 不过闻酌是真的准备回“家”,席问归本想上手帮他一起搀扶郑多乾,却被拒绝了。

 “你确定要带他回尹白海的家?”席问归问,“回我那里不是更方便?你也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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