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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怎么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储存了一些力气,陈逸试着撑起上半身,忍住背上、手上钻心的疼,终于跪坐起来。

    洪流渐渐趋于平静,河水不再翻涌奔腾,她也适应了夜里的光线,看见远山的轮廓,鸦青色的天。

    就这么跪坐好半天,她单手撑地,站了起来。

    一时没站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旁边的洪水里。

    她吓得一惊,整个人瞬间清醒。

    她挺直背,忍着疼痛挪步到旁边的桉树林里。

    她找到一处平地,抱着粗壮的树干,缓缓坐下。

    浑身湿透,些微河风也能让人直透心凉。

    看一眼四周,荒无人烟。

    陈逸脱掉身上的衬衣、内衣,尽力逐件拧干,再重新穿回身上。

    然后是裤子,鞋子。

    做完这些,她其实不累,但她强迫自己一定要休息,这样,等天亮的时候,才有力气出去找人。

    ***

    第一缕晨光刺穿薄雾映在陈逸脸上时,她睁开了眼。

    雨停了,水面仿佛静止,四周很安静。

    她终于看清受伤的食指。跟想象中差不多,整个指甲盖早已不见,手指肿得跟胡萝卜一样。

    和疼痛伴之而来的,还有饥饿跟寒冷。

    身上潮寒,但好在头发被夜风吹得差不多微干,不至于头疼欲裂。

    陈逸缓了一会儿,站起身子。

    这是哪儿?

    不知道。

    要往哪儿走?

    不知道。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决定沿洪流的逆方向而行。

    往低处走只会更危险,她要往地势更高的洪水源头去。

    ***

    晨光中,薛山背上阿婆,手里牵着彤彤,也在往洪水源头,往更高地势的地方走。

    他们绕过老夫妻两口被冲垮的旧屋,踩在稀泥里,小心翼翼前行。

    没有手机,没有手表,没有任何计时仪器。

    不知道走了多久,薛山终于停下来。

    他看见一排房屋立在不远处的矮山上,房屋前面有一块水泥空坝,空坝上立着一根旗杆。

    这是一所废弃多年的村小。

    薛山深呼出一口气,带着她们走过去。

    墙面斑驳,门窗几乎全部锈蚀了,空坝上也长满了及膝深的杂草。

    薛山放下阿婆,让她们在空坝上等着。他走到一间教室门口,试了试门锁,退后两步,一脚发力,猛地踹开绿色铁皮门。

    “哐”一声响,山林间栖息的鸟儿受到惊吓,扑翅而飞。

    ***

    陈逸捡到一根断裂的树枝用做拐杖,好让自己能更稳当地一直沿着洪水河岸线走。

    她分不太清方向,也不熟悉这里的路,只期盼着逆洪水渠道而行,能走到一个可以栖息的相对安全之地。

    如果有救援队进来,起码也能早一点发现自己。

    她也希望,能在这条路上,遇见他们。

    虽然希望很是渺茫。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开始感觉到疲累。

    后背的伤也许并不重,但每行一步都会因牵拉作用而产生一股撕裂的痛。

    她一直忍着,终于忍不住的时候,找了一棵大树,侧身倚树干而坐,小憩片刻。

    风停了,雨停了,世界是那么安静。

    天空还是灰蒙蒙的,像镀了一层水汽。

    陈逸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刚来雅里乡的那一天。

    毕业典礼结束后,她坐了近二十个小时的火车到达市里,再从市里坐大巴到县城,又从县城辗转坐私家客车到雅里乡。

    那时候她还不了解行情,不知道私家车会经过卫生院门口,只要乘客提出要求,它就会停下。

    她乖乖坐到雅里乡路碑的地方,直到听见司机那一声粗嗓门:“雅里乡的!到了!”

    她才拖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下车。

    天气很不好,也是灰蒙蒙的,大雨将下未下。

    她在站台附近打听了卫生院的位置,心想不太远,附近又没有车可以坐,便拖着行李箱打算步行过去。

    路还没走到一半,下起了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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