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庙堂之高-第3/4页



萤几舔了舔唇,仁玑道:“我只问你,淳齐用什么事与泯尘约定,能换了纯王上流波岛一见?”萤几无话可说,看了看坐在榻上的人,若是不知情的,见他与淳齐站在一处,只当是兄弟,再料不到是父子。

她眼前一花,想到涤尘馆里肃立阶下的淳齐。淳齐虽是丰神俊秀,比起他王父,还是少了些俊美倜傥。“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淳齐,”萤几想:“看着眉目模样,淳齐分明是他亲生的。”

仁玑扶膝而起,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明日见见菁莲,问问她的想法。她若答允……”他回顾默山:“找个不忙的时辰,带她来见我。”默山道:“是。”

仁玑说罢了就走了,仿佛这屋里藏了怪兽,走的慢了要被吞了。

他一口气穿过冰棚,正殿在望方才缓下步子,回顾默山道:“她殿里的气味真难闻。”默山一惊,却不敢答。仁玑冰冷道:“明日叫工匠进来,把墙上多凿些窗子,叫屋子通通气。”

默山只得答应,伴着他入了寝殿。仁玑直入卧房,有小娘子迎出来替他宽了深衣,换上丝袍,又放下束发。屋里人来人往,各司其职,添香的添香,递水的递水,铺床的铺床,只是无人说话,静得不闻人声。

良久,仁玑依着铺了雪狼皮毛的软榻躺下,叹了叹说:“什么时辰了?”默山道:“  时未至。”仁玑从榻上坐起,自走到几前坐下,一会儿说:“去催一催,怎么还不来。”默山道:“是。”

默山退下了,仁玑便伏在几前看书。殿里悬着东境贡入的夜明珠,加了银针松助威,亮如白昼。几脚放了只西境新送入的黄铜鼎,喷出的暖香却是南境使君王后亲手调制的白芷清露,雅淡宁神。

他慢慢放了烦恼,渐入书中之境,也不知过了多久,却不妨着眼上覆了片冰凉,却是有人伸手遮了他的眼睛。仁玑一愣,随即微笑,抚着那只冰凉的手,温声说:“今天好兴致。”

含光一笑松手,仁玑却不许他抽开手,握在掌中笑道:“怎么这样凉,诸怀目不够用吗?”含光偎在他身边坐下,也笑道:“并非诸怀目不够,乃是被人气得!”仁玑搓着他的手皱眉笑道:“北境还有谁胆敢气你,且说来我听听。”

含光饮一口他银杯中的蜜酪,瞧着杯子微笑道:“这人莫说是我,你听来也是头痛的。上辅大人芥隐,你惹不惹的起?”

仁玑笑而摇头:“惹不起。但凡沾着个西字的,哪咱们都惹不起。”含光三根手指捏着杯口,冷笑不答。仁玑瞧他偏身坐着,眉目如画,那张棱角分明的薄唇,带了些清疏不屑,华丽羽衣掩着的胸脯微微起伏着。

他拨开含光衣襟,抚着他隐现的锁骨,喃喃道:“芥隐烦着你什么了?”含光盯他:“你不知道吗?”不等仁玑回应,他皱眉笑道:“东境陷于泯尘之手,这消息炸翻并境,人人皆知开战在即。各星骑每日辰时、午时、酉时点卯,严令星骑将军不得回府,厉兵秣马,只等着王上令下,便要挥师东进呢。”

仁玑笑问:“此事与芥隐何干?”含光道:“紧要之时,王上按兵不动,不说别人,连宰洛奕王上也是个不见。这便罢了,以偷调星骑出境为由,落平常、司蒙、泥鸿于冰牢,这可是有的?”

仁玑微笑:“是,是有的。”含光又道:“同一日,明诏下达,墨曜将军索鸾于东境护主有功,赏银绶将军,粮十斗。墨曜骑没于东境者,尽数擢拔甲等护卫,以慰英灵。”他击掌叹道:“如此这般,你想想,芥隐哪里能坐的住。”

仁玑道:“难怪他每日请见,原是坐不住了。”含光嬉笑道:“王上莫要装傻,你不肯见他,他只来烦我,天天必到府中,叫我烦不胜烦。”仁玑笑道:“我不肯见他,找你有什么用?”含光握住了他的手,似笑非笑盯他道:“找我没用吗?”

他攥着他的手,像把他的呼吸也一把攥了,仁玑急促道:“有用的很。你若是烦他,就允他见我罢。”含光摇了摇头,眼里的笑化作了寒光:“王上如此好说话吗,为君者一诺千金,他若拿不出一千个金子,怎能轻易见他?”

仁玑哧得一笑,指了指几上芥展书信,道:“何止一千个金子,西境这次下了狠劲,要用全境来换啦。”含光哦一声,抖展书信看了,未了笑道:“内兄这两字终于用得厌烦,改了岳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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