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3 祖屋
阿麽的脸色不太好,如今又差了些,蓬乱的头发像稻草,栽在一棵皱皮树上。
不过,阿麽倒是很开心。
不知道祖屋的开启是不是需要阿麽额外去做点什么,本来说好过几天才能进祖屋的,现在突然提前了。
“小娃娃,记得我交代的,不管成与不成,帮我族带出那样东西,我黎族需要恢复当年先祖的荣光!”
阿麽眯着眼睛,手边蹲着一只蟾蜍,同样老得不能动弹。
那只蟾蜍在阿麽地抚摸下,慵懒地伸伸后腿,鼓鼓腮帮子,翻下白色的眼帘又无精打采地闭上。
蟾蜍本就生得丑陋,后背的皮肤上鼓起无数的脓包,仔细看,那些脓包中每个都包裹着一颗浑圆的小石子,石子边缘镶进肉里,与血肉连成一体,只露出光滑的凸顶,脓血就顺着边缘,随着蟾蜍的呼吸次次溢出。
“咳……咳……”
阿麽有些咳嗽,咔出的浓痰白中带着血丝。
“小子还懂得点医道,不如让我帮阿麽看看。”
清泉不敢肯定,阿麽的情况很糟糕。
阿麽摇头看向树,“我老了,早就想家了。”
树的手有些颤抖,抱着阿麽的胳膊,把脸贴近,感受着阿麽的体温。
阿麽的话树明了,如何阿麽真的不行了,要活葬月潭,一定不能让其他人动手,拔都也不行。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阿麽灵魂湮灭之前让云鱼带着她回归故土。
树怕自己刀子扎得不准。
“你带他们去吧!”阿麽用手摸摸树的长发,竟然不做任何交代,也没有说要清泉带出什么东西。
树带着两人从树冠爬下,清泉好奇,黎族的祖屋在哪里,为何神神秘秘。
到了母树的根脚,那是巨大的树洞,树带着两人不往上攀,拨开枯死大半的根须,一个往下延伸的树洞呈现眼前。
树洞不大,璧上都是盘根错节的根须,隔段距离挂着一块光亮的石头。那是夜石,能在漆黑的地方发出光芒,年代久远,发出的光线偏黄,显然支撑不了太久,只能让往下的树洞恍恍惚惚,看不清前路。
树记得上一次来,自己还小,阿麽拉着自己的手,一直往前走到祖屋门口,跪下跟尊神说,“这是黎族的下代的阿麽,前来接受尊神的祝福。”
祖屋太久没有人来,即便是祭祀,祖屋也不开启,那里沉睡着尊神的遗蜕,不能打扰。
沿着昏黄的通道下行,路不好走,到处都是绊脚的根须,约莫走了半炷香,才变得开阔。
前方没有了路,只有一堵树根形成的墙,小鬼纳闷,难道这里就是祖屋。
树不说话,跪在墙下,开始吟唱。
异变陡生,墙上苍劲的根须开始活了过来,如同纠缠在一起的一堆蛇莽开始蠕动,抖落些泥土,根须往两边挤去,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小孔,只容一人通行。
树看向清泉,点头示意。
深吸一口气,清泉佝偻着身子钻了进去,一闪即没,那漆黑的洞,看不出端倪,仿佛通往异界的入口。
小鬼在树墙上扒拉了半天,那些根须,明明是没有异样的死物。试着伸脚踏进洞中,一片绿芒闪现,硬生生将小鬼挡在洞外。小鬼做状思考,趁其不备,往里猛冲,绿芒又显,光罩结结实实撞在小鬼身上,连涌动的迹象都没有,小鬼被弹出老远,坐在地上揉着屁股,直呼邪门。
树没有理会小鬼的动作,安静站在洞口等待,那漆黑的洞里什么也看不见,树还瞪得发酸,也不敢眨眼。
黑暗过后,清泉处在一间石室,屋里并不黑暗,也没多少陈设。
一扇窗户开在旁边,窗外照进阳光,能看见七彩的霞,摇晃的树,叽叽喳喳的跳跃的小鸟。
远处有一片湖,蔚蓝的湖中有人撑着小船,放声高歌渐渐远去,声音响彻湖面,惊起无数的游鱼,扑腾着自投罗网。
清泉伸手去摸,窗户上泛起涟漪,薄薄的水膜,看似轻薄透明,又韧性十足,如同一界壁垒,隔出一方世界。
清泉再看,这哪里是一扇窗户,明明是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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