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派别-第2/3页

晁天阙从来不是一个能够任由尴尬持续发酵的人。他干咳了一声，正眼看向了楚天阔，试探地问道：“掌柜的……什么事儿啊？”

“嗯……是有点事儿。”

楚天阔伸出手指，再一次放到了自己的太阳穴上轻轻揉着。他眼睛微闭，眉头微皱，终于开口说道：“嗯……你应该其实也感觉的到，我之前给你说的有些话，其实是骗你的……”

晁天阙一愣：“哪些话？”

“比如说……我当时跟你说，我和施乐不是一个什么共同组织的人，和玄枫他们也都只是生意关系……嗯，这就是假话。我当然和他们是同一个组织的，这一点，你应该能猜出来吧？”

晁天阙听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嗨，多大事儿，我当然能猜出来。这不是因为当时你们觉得我这个啥也不是的大菜鸟，如果放任自流的话，根本在这个世界上活不过几天，同时呢，又为了保护我的那一点自尊心，才用了施乐没付酒钱这么个说法，让我留在了酒馆里么。如果当时掌柜的你承认了你们是一个组织的，那这个不付钱的理由就不成立，我也就不好留下来了。这些我都懂。”

“那就好。”

楚天阔仿佛是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头似的，若有若无的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一幕倒是看得晁天阙有所触动，难道掌柜的还一直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心里过意不去吗？可是明明是他帮我在先啊？

蓦地，晁天阙又想到了当时在「黑潮之森」时，被那个名为阿洛维拉的女人追杀时的场景。当时的玄枫和白羽，同样也是出于将自己卷入生死追杀之中的愧疚，选择优先保全自己的性命，却从没有考虑过，如果没有他们，自己早就死在了白猿的一拳之下，或者死在「腐鸟」的尖喙之中了。

更何况，事后通过掌柜的描述，那个阿洛维拉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分明是自己连累了玄枫他们！

这样一想，晁天阙突然发现，这个有着掌柜的、施乐、玄枫、白羽、王轻阳的神秘组织，似乎在他们的身上都有一种特质，一种似乎总是将帮助别人的事情忽略掉、将对别人的愧疚放在心头的特质。

晁天阙觉得自己心头好像热了起来，他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掌柜的，能和我简单聊聊你们的那个组织吗？如果可以的话。”

楚天阔抬起头来，看着晁天阙，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苦笑，颇有些自嘲地说道：“其实我本来就是要跟你聊相关的一些事情的，只是没想到让你先开了口。”

晁天阙坐正了身子，表示自己正洗耳恭听。

“你是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大致可以总体分为两个派别，一个是‘拓荒派’，或者现在叫的更广泛普遍一些的‘定居派’；一个是在其他区域几乎完全不存在的‘真相派’。定居派致力于享受这个世界带来的二次生命，将这个世界当成全新的世界，从未想过要回到原来的世界里去。而真相派则保有对这个世界最原始的传说的坚持，力图找到世界的真相，从而尝试回到原来的世界中去。”

楚天阔见晁天阙点头，跟得上自己说的话，于是便继续讲了下去：“从这个世界的接收原则来讲，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在自己世界中怀有强烈不甘而死去的人。既然怀有强烈的不甘，那么自然会想回去。换句话说，按理来讲，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人应该都是坚定的真相派，真相派的队伍理应随着时间推移越发壮大才对，但事实正好相反。”

晁天阙想起了曾经王轻阳给自己介绍过的那些相关的信息，结合着此时楚天阔说的现象，不禁脱口而出：“是因为定居派所营造出的这个世界太过诱人，而真相派又在漫长的时间中没有什么建设性的突破，无法给人看到‘归去’的希望，所以人们也就自然而然地从真相派转为了定居派？”

楚天阔轻叹了一口气，这是他不太常有的神态。他身体微微向后仰，靠在柜台里面高脚椅的椅背上，缓缓说：“正是这样。随着漫长的历史进程，真相派的人数，已经变得越来越少。而人数的减少无疑也意味着对探寻未知、探寻真相的力度减小，真相派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一定要把握住这个世界新人‘执念’的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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