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那时花开正浓-第2/4页

        “正好，我也这样想的。”顾念奚一直想要的也是这样一个不带负面情绪的面谈，解开一下心中那满满的郁结。

        假如可以把每一次相见都当作最后一次，一定会减少很多的争吵。假如这是最后一次见面，顾念奚最想要去的地方，是自己无数次一个人呆呆地路过的小河边。

        可以这样坐在沈萧然的单车后面吹吹风真是美极了；他愿意答应来看看属于她一个人来的小河边，真的是很久以来的愿望。

        河水清清。半途拦截的小型堤坝处，水落下的声音更大些，顾念奚称这里为“瀑布”。这个瀑布的地方，是她心情不好，工作状态糟糕时的缓冲区。她会对着东去的河水大喊：“滚蛋吧，什么破烂稿件！大不了重新再写第五次！”其实，她也喊过好多次：“滚蛋吧，沈萧然，什么不掉色的白统统都走开！”可是，她不想在这么美的天气里，说起这么颓废的话。

        空气中处处弥漫着春天的味道，如果时间可以停留，顾念奚宁愿失去所有，仅仅换来此时此刻倚在萧然的肩上，闻着春天，呼吸这平静，共同感受这春季的风。心里偷偷地美滋滋地吧，哪怕什么都不说，哪怕仅仅是和他在一起，就这样坐着。

        “萧然，你知道吗，这么些年来多少个春天，这个地方是我在a城唯一最爱的地方，特别是当花开花落的时候，一个人走在花香里……”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沈萧然回应。

        “春风和煦，几日行云何处去？今年花胜去年红。是呀，还有曾经最爱的宋词。曾经，曾经多么的想可以和你一起走在这里，听花开听花落的声音呀。几年过去了，从很久之前我们分手后，数不清多少次我一个人走过这里，总是对自己说：我不是孤单的，因为你在我心里，一直和我在一起，一直都是和我一起的。”

        沈萧然仔细听着，顾念奚感觉到他搭在自己身后的右手，微微一下一下的用力。他的小回应，证明他懂的，他怎么会不懂。

        “念念，在分手的这些年里，我所有的美好的回忆也全是关于你的。”他还想说，在每一次训练苦到不能忍受时，他心里想的也是和她一起并肩坐坐的美好画面，可是却省略了。

        “所以，沈萧然---”，顾念奚站起来，提高嗓门，笑得灿烂些，她不想就这样在忧郁氛围中继续应有的谈话。“---当我告诉你这棵是广玉兰，那边开的正浓的叫西府海棠，甚至跟你说哪一棵树到秋天会结出什么样的小红果，按这样的推理，这些你都该感到很熟悉的吧？嗯？因为你与他们其实也认识很久了。所以，你有没有找到一丝熟悉的感觉？”顾念奚换上轻松的语调，免得这样的话题太失落。

        沈萧然没有回答。尽管顾念奚把这一切描述得美丽说得故作轻松，可是他还是感觉有些沉重，感受到顾念奚这些年来的许多许多。他不想让自己的任何答案，给这份沉重增加分量。只是拉过她的手，默默地走在她的一旁，和她一起听一次风，闻着风，感觉着风。就这样安静的，或者是听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些琐碎，心是安逸。这会儿在他身边的顾念奚像只小鸟，叽叽喳喳在自己耳边叫个不停，他却只想温柔地看着她，或是捋一捋她身后被风吹的乱飞的头发。

        任由对岸的人在晒太阳，任由河边的钓鱼人抛下长长的鱼线，任由鸭子钻进水里又浮出水面。他们一起看着抽出枝条的垂柳，身后是开满的黄的紫的醡浆草，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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