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7-第3/4页





        那是个年纪尚小的少年。

        她凭直觉体察到对方发觉自己的存在时瞬时的紧绷情绪,而那情绪在整片无边无际、空无一物的荒原上太过渺小,极尽全力也只与坠落在地的硬币无异。

        “你是什么人?”他又重复了一遍那时的问题,这时她方才记起几天前致使真由也险些与她结下梁子的罪魁祸首。笼岛忍不住发出一声恍然的短促音节。

        “反客为主啊,少年。”她懒洋洋地评价道,自顾自轻车熟路地原地坐下,仰着头望向四向延伸的灰白。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她无意识地呢喃,引起少年茫然的反诘,而后者并未落入笼岛的耳里——倒不如说她全然左耳进右耳出。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小鬼。”她陈述道,“诅咒师?还是咒灵?”

        “你到底在说什么?”少年的敌意挣扎着从寂寥的平原上冒出头,又被强行打压回去,湮没在一片虚无之中。

        笼岛歪过脑袋:“啊,莫非你是……”

        即便用上了惊讶的句式,她的语调也相当平和冷静,听起来像敷衍似的。姑娘漫不经心地补上了后半句,终于舍得撑起些身子觑向对面的少年:“莫非你是,斩魄刀吗?类似于斩月那种。”

        卡卡西:……

        笼岛撇开视线解释道:“毕竟这里大概是我的世界。”她挥了挥手,像是试图从一片荒芜中抓取什么东西,但五指合拢时雾霭从她指缝间流走,她的掌心依然空空如也。这一举动让误以为她要做出什么攻击行为的少年也是一愣,只见那姑娘纤长的手停在空中,片刻后被有些失落地收了回去,“还是失败了啊……”他隐约听见自称此方虚无之主的姑娘嘟囔道,仰面躺了下去。

        这里什么都没有,她也无法让这片窒郁的荒芜重新流动起来。

        有好一阵子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像是一块巨大的羊毛毯,沉甸甸地平铺开。可这里没有羊毛毯,也没有壁炉火。那孩子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如是询问:“你刚才说这里是你的世界,那是什么意思?”

        少年的声音还未脱稚气,却因为他谨慎的态度听来有些冷淡。他像是不惯于打破此种静默的,字句都有些干巴巴的,更像是冰面破裂时发出的脆响。

        “精神世界,我的梦境,或者说……”笼岛阖上眼睛,回想起不久前在一年级的基础课上学习到的词语,淡然地,有些生涩地吐出那个名词,“生得领域的雏形。”

        少年沉默了片刻,不知是瞠目结舌于此刻听到的陌生名词,还是讶异于另一重原因。

        如此空洞的荒芜,像是与世隔绝的孤岛。而此刻几步之遥外的少女却置身事外似地将它自承为精神世界。一种寂寥的孤独感在他的胸腔共鸣,呼啸有如过境的飓风。这并不代表他全然信任对方,但此刻确实没有其他解释。

        “那么你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笼岛说,“你是什么人?”

        这里不应当有风,多半是其空洞的特质沼泽似地将少年的回答沉入深不见底的苍白中,连一星半点的回响都了无。这种现象似乎有片刻激起她少得可怜的探究欲,可随即它们就像被风吹熄的火星子,萎靡不振地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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