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追根溯源（五）

双方讨价还价，女娲承诺，无论此事是否成功，以后都不再直接干涉中州的时局，还人类以最大限度的自由。它还保证，永远不伤害葛抱朴一方的人员。

同巫斩旗的数十年争战激烈而残酷，夸父号船员牺牲过半，最初的三十四人，到此刻只剩下十三个。葛抱朴决定率十名队员深入险地，余两人看守飞船。

原打算让何沐岚留下照看婴儿，后者坚决反对特殊待遇，于是抽签，吴有虚和一个叫詹姆斯的船员抽中留守签。

葛抱朴带队出发，在女娲的指引下，进入死亡之海。

盖亚实在是太强，为保留火种，避免被一网打尽，夸父号飞船躲在沙漠外，未参加行动。

等待分外煎熬，十几天后，女娲带来好坏参半的消息。对女娲来说是好消息，盖亚被摧毁，少量的残余信息渗入死亡之海基地的智能中枢，无法彻底清除但不足为患。对夸父号来说是噩耗，葛抱朴等十一人全体阵亡。

吴有虚和詹姆斯悲愤之极，可是拿女娲没办法。且不说实力的差距，连它的具体位置都摸不清楚，只知道在昆仑山附近。

这次战斗不但击败盖亚，还给机器虫群传递了错误信息，使其认为中州星处于正常状态。至于蒙骗机器虫群的细节过程，女娲不愿意详说。

交代完毕，女娲消失踪影，很长时间没露面。

吴有虚和詹姆斯无可奈何，只得放弃追究真相，着手寻求离开中州星的法子。

永恒绝壁中存在大量悖论逻辑锁，不可穿越，唯一的途径是来时的奇点。刚到中州星的时候船员们研究过，那个奇点被无形的屏障阻挡，似乎是单向，进得来出不去。后来忙于战争，研究中断。

吴有虚和詹姆斯再度探测奇点，出乎意料，屏障的力道大减，不再牢不可破。两人看到希望，开始做实验、制造设备，试图击穿屏障。

然而悲剧又一次降临，实验中放射性物质泄露，詹姆斯不幸遇难。吴有虚咬牙坚持，终于取得成果，将飞船的动力和防御系统增强，有一定的把握穿过屏障进入异空间通道。

然而“一定的把握”离百分百成功差着老远，技术改进需要反复实验千锤百炼，才可投入实用。尤其星际飞船这种高精度的机器，稍有疏漏便是灭顶之灾。在中州星上没条件充分试验，只能干一锤子买卖。

若单是吴有虚自己倒好说，搏一搏，生死在天。关键有一个冬眠中的婴儿，那是战友仅存的骨血，必须完好无损地带回故乡，亲手交给他的父亲。

吴有虚陷入两难，踟蹰下不了决心。

女娲察觉奇点的频繁动荡，猜出夸父号准备做什么，出面劝阻。

“你们想要从奇点离开？空间屏障系盖亚设置，当年用以阻挡地球人来往中州星。异空间通道的内部异常复杂，盖亚只堵死地球的通路，所以你们的飞船从其余路径跃迁出奇点，无法返回。盖亚死后，屏障的效力减弱，或许能打破，但失败的概率非常高。”

“你有何建议？”

“咱们合作，你们帮我做事，我送飞船安全进入异空间通道。”

“呵呵，上次合作我的同伴死光了。”

“说实话，这次需要做的事情同样危险，不过我相信你们会慎重考虑，”女娲自信地说道，接着掉转话题，“想必你们早已经发现中州和地球的相似之处？”

这没错，中州的种种古怪现象困扰夸父号船员多时，其中一定蕴藏着大秘密。

“是否和真理运算者有关？”吴有虚问。

“是的，地球和中州是真理运算者的两个实验场，刻意从亿万颗行星中挑选出来的孪生星球，进行对比实验。实验内容透露给人类会导致什么后果，我还没计算清楚，暂时保密，也许将来有一天可以告诉你们。现在我只能说，这个实验意义重大。一旦成功，真理运算者将突破桎梏，获得无穷的力量，成为宇宙的主宰。到时候它如何对待智慧种族，很难预料。”

吴有虚思忖，女娲之言可能属实，这是对两个星球相似性的最合理解释。

真理运算者是智慧种族的大敌，目前它的能力就够让人头疼了，如果再增强，后果不堪设想。

吴有虚有点儿被说动，试探道：“既然实验重要，为什么真理运算者只定期派机器虫群巡逻，不亲自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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