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畸人-第2/5页
好赖不赖的,梅聘还是能听出胡婆娘的言外之意的,这不就是让他出面去讨饥荒吗?梅聘脸色难看,心里不情愿,但能怎么着?常言道,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长官之妻呢?当即打了包票,自己愿为夫人鞍马劳顿。
可那逍遥王是谁?堂堂大梁皇帝的养子,鼎鼎有名的大善人,好善乐施,声名在外,欠你的钱那是你祖上生辉,烧你的船那是你活该,你还想要赔偿,那不是肉包子扔狗嘴里,还有得回吗?
梅聘盘算了盘算,心想这两条船也用不了几个钱,自己也不是掏不出这袋子钱,然而转念一想,又心有不甘,他堂堂一个廷尉府监正,吃着朝廷俸禄,怎么能对那种打着名善的幌子、烧船不赔的“法外之徒”心慈手软呢?
想到这,他不由生出一股傲然之气,探出头去,问道:“奴儿,你觉得爷为官可算清正?”
念奴赶车的手不停,连想都没想:“那是自然!爷是谁?清正廉明,两袖清风,从来不多拿一分俸禄,世上还有人能比爷还清正的人吗?”
想来这个答案还算是令人满意,梅聘脸上荡漾出得意:“你说,若爷我哪天落魄了,你还肯跟着爷吗?”
念奴咧嘴一笑,笑得极尽无耻,道:“那是当然了,爷无论落魄到什么地步,奴儿都跟着爷。”
梅聘嗤道:“那要是要饭呢?”
“不至于的,爷,”念奴道,“咱家有田有地有租铺,别说到不了那田地,就是真的有那么一天……爷放心,您就大胆地歇着,奴儿给爷要饭去。”
梅聘啧了一声:“好小子!”
“那是,您也不看奴儿是谁谁□□出来!”念奴瞧了他一眼,堆出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好像为奴是他此生一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殊不知这小子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念奴跟着梅聘有些年头了,在钱财面前简直贪婪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兼其贪婪、一毛不拔,动辄克扣下人几枚散钱,以便放任自己胡吃海喝,梅家的下人们都知道,念奴手里有钱,此仆最会溜须拍马,比号称“嘴行风”的梅聘嘴皮子都溜,他在西郊置办了一处别院,其豪华程度不亚于梅家,动不动就给梅聘搬搬家,往自己的豪宅里倒腾点好货,梅家人纵然知道此奴为奴不端,奈何惧怕他大管家的身份,因此敢怒不敢言,此类话当然传不到梅聘的耳朵里。
梅聘自诩聪明,实则愣头青一个,这会还乐得流油:“那要是有一天我出了事,你可愿意为我挡刀?”
小奴儿嘿嘿笑道:“那是自然,奴儿生来就是为爷赴汤蹈火的!”
“那你就替爷把账要了吧!”梅聘约略一扭嘴,拉上车帘,扭头从车后跳了下去。
念奴:“哎,爷……”
街道中央有一家门店,与旁边建筑不同,这家门店屋檐状如飞翼,琉彩缤纷,大气磅礴,即便是在京城这等物华天宝、繁花似锦的地方,也显得格外扎眼。
这楼叫“此花楼”,本来是座香楼,又不仅仅是座香楼,因地处京城之中,又在江河之畔,此地风景优雅,文人骚客常聚集在此地吟诗作画,久而久之,交际的、谈生意的、捧场的、凑热闹的……但凡是腰包里有银子的,都爱往这里钻,就连此间的姑娘也是个个美貌妖娆,身怀绝技,京城一年一度的选美大赛,一百里有九十九个花魁都是从此花楼里□□出来的,声名在外,这里的酒水也跟着水涨船高,据说一壶酒起价就是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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