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离离散散-第2/3页





    他们总是在相互亏欠,你欠我,我欠他,偿还得起也好,偿还不起也好,都算挂牵,来日思念。

    遥远的温德宫内,殊易猛地抓起书案上的镇纸朝元宝扔了过去,镇纸正好擦着额角而过,带起串串血珠,可元宝像没有反应似的,只管一下一下朝地上磕着头。

    “仆们也不知公子到底去哪儿了,昨日公子回来说累,一整天都在屋子里歇息,不让仆们打搅,后来天色渐晚也不见公子有吩咐,仆们怕扰了公子休息故也未进来察看,谁想到……谁想到公子根本不在屋里……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不知道?主子在里面这么久没动静,你们做下人的连看都不知道看一眼吗!”,殊易立于书案前,面色铁青,怒火冲天,就连谢全此时也向后退了几步不敢说话。

    可其实殊易连眼前的事物都看不太清楚了,耳朵里嗡嗡作响,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走了……他真的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他随意离开?!

    “皇上息怒!”,这时春儿跪爬上来,深深地磕了一个头道,“昨日,元宝他们去修后院柴房的屋顶,公子吩咐奴婢带着一些宫人到外面采菊花回来做些糕点,又吩咐奴婢除非公子吩咐否则不得打扰,奴婢们这才不敢进来探望。

    底下宫人无辜,请皇上宽恕,说到底是奴婢监察不利,未能照顾好公子,都是奴婢一个人的错,皇上要处置,就处置奴婢吧!”

    听着,殊易的拳头一点一点爆出青筋,面色不善。把宫人全都遣走然后悄无声息的逃走?这算什么,怕牵连宫人的早有预谋?

    承欢,你从什么时候想要离开的,又为了离开做足了多少打算?

    “皇上……他们都是无辜的……”,眼见着殊易的怒火一寸一寸地燃了起来,春儿担心公子所做的一切并无作用,若是连累了温德宫的宫人,让她如何安心,让远在宫外的公子如何安心。

    可话还没说出口,便听殊易一声怒吼传来。

    “滚!都给朕滚出去!”

    “皇上!”,春儿还想求些什么,赶忙被身旁的元宝一把拉住便往外拖,只听元宝极小声地对她耳语,“姐姐,快出去吧”

    拼命朝春儿挤着眼睛,春儿愣了一下,又抬头去瞧谢全,就连谢全也是轻点头,使眼色让他们赶紧出去。春儿这才松下一口气,借着元宝的力气站起身,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等屋内静了下来,殊易才慢慢地稳下心来,看到桌上摆着的木盒,里面装着的都是他这些年来攒下来的珠宝,若是逃走,为什么不把这些身家带上,留给谁?难不成是留给那些宫人?

    你连那些宫人们都惦记着,惦记着留给他们钱财上下打点,却连一样东西都不留给朕吗?

    看样子是早就打算走了,若是趁自己病倒临时起意而逃跑,理虽通却做不到万无一失,这里是什么地方,重重宫闱,重兵把守,且他出宫的腰牌早就被收走,若不是提早做足了万全打算,绝不会这么轻轻松松地就逃了出去。

    殊易在屋内坐了很久很久,他后来想,或许沈言之只是趁着天气好一个人出去散散步,可能再过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就会回来了。

    他一直那样乖巧,在自己身前唯唯诺诺的,讨巧时带着几分小心,献媚时也带了些疏离,这样一个胆小的人,这样一个在他身边依赖他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在他猛地一睁开眼睛就不见了?

    可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从天亮等到夕阳西下,看着太阳的光影从东边缓慢地移到西边,屋子里院子里都是静悄悄的,就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这时殊易才意识到……沈言之原来……是真的走了。

    了无牵挂,他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姊妹,不怕连累任何人,想走的时候痛痛快快,走得不留余地。

    再后来,殊易从温德宫内走出来,留给宫人们的唯一一句话是,“照顾好你们公子,饭菜按时送进去,你们公子怕风,这门,就别轻易开了”

    只有元宝春儿明白,殊易这是想封锁消息,若是找到了公子一切好办,若是找不到……就谎称病死,堵住悠悠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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