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妈,你别忙活了,我坐一下就走。”程欢不用找就知道程渺人在厨房,她整个人慵懒地倒在沙发上,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就像一只在窝里滚来滚去的猫。
        “还是家里舒服啊,我真想把妈打包带走。”她说话的语气俨然就是一个跟长辈撒娇卖痴的普通女生。
        “周先生,我刚来你就要走,不合适吧。”程欢借过佣人递来的柠檬水,轻轻晃动了一下,碎冰在玻璃杯里挤压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周成仁把即将迈出别墅的脚收了回来,他喉咙里干得像有火在烧,恐惧、疑惑、愤怒、羞恼……种种情绪揉成一团堵在那里,嘴巴张张合合,发出一点嘶哑的怪音。
        “不留宿啊?”程渺满脸失望地走出来,瞥了有些手足无措的周成仁一眼,试探道:“那闺女你回来是……”
        “我怕你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脏了眼睛嘛。”程欢眉眼弯弯,好像在说什么善意的调侃,程渺也好似没听出有什么不对,嗔怪的说了句:“你呀你呀。”
        周成仁实在待不住,但又不敢无视程欢的警告。而因恐惧而顺从的自己又让自尊心极高的他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又形成新一轮的自我折磨。
        这些年来在程欢面前每次情绪失控后所面临的处罚,让周成仁从骨子里都长了记性,他就犹如一条被训出条件反射的狗,早已不是当年抓着点情绪就发疯的样子了。
        二人的谈笑声在耳边响起,周成仁觉得自己被晾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负面情绪的冲击让他胃部绞痛。
        他心里清楚这是下马威,是程欢故意为之,为了放大他的不安和焦灼,却仍然没法平复心态。
        “跟我去见一个人。”程欢脸上仍然带着笑,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而周成仁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答应了,甚至对她终于搭理自己而生出一丝扭曲的感激。
        ……
        蓝与白相互晕染,一团团或疏松或厚密的云在天空飘荡,如同春日的柳絮落进澄澈的河。
        然而,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被美味与美人抓取了全部注意的人们,是没几个有闲情逸致来看云的。
        凌萱坐在咖啡馆门口的凉椅上,硕大的遮阳伞和尚不**的阳光一起把她的脸涂成了对比不算强烈的两个色块。
        棕色的咖啡里,乳白的牛奶形成了流动的花纹,凝在玻璃杯上的水汽在木桌上形成了一个个半圆弧的水渍。
        凌萱嘴里仍有一丝带着凉意的苦甜,她托着腮观察着过往的人,带着孩子般纯粹的好奇,又如同初看人间烟火的神明,那样的坦然,那样的冷漠。
        而在不时引得人好奇观望的另一只手上,与其说是手在转笔,不如说是笔像活了一样,在她葱白修长的手指间飞舞跳跃。
        距沈斯文那天晚上过来后的第三天,道具【作家之笔】就解封了。
        抱着一种说不清的逃避态度,凌萱并没有回到许家,而沈斯文也没以任何方式再联络过她,好像那天说过的——会给她需要了解的资料,告知需要执行的任务——是像“改天请你吃饭”一样的客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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