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第3/4页





    “算你狠,一条手臂换一条命,我下一刀宰了你——”可还没等自己将刀从他手臂上拉出来,只觉胸口一阵剧痛,身子随即轻飘飘的,不知怎么被他顶了起来,在空中划了半圈。正动弹不得之间,忽然眼前飘忽,视野飞转,没了知觉。

    快刀手也看得愣了,不知那白毛怎么架起了自己人的身子挡自己的刀,刀快不及收,就这么砍飞了自己人的脑袋。刀刚挥过,他竟顶着残尸直直撞上来,闪躲不及,被撞在怀里。快刀手的目光,越过没有头的尸体,和白郎的眼睛对上了。

    寒冷——没有愤怒,没有怜悯,没有愉悦,没有遗憾,甚至没有自己的倒影——空无一物,只有空洞的寒冷。为什么会觉得冷?因为那目光不是黑色的,不是人类的,是靛色的,是狼的——不对,不是目光,是真的冷,为什么会觉得冷?血,吗?我的血吗?哪里,是哪里?

    快刀手低头看向自己,自己与那具尸体被什么东西连接着,那东西贯穿了尸体,扎进了自己的左胸,血,从那个地方奔涌而出。

    “原来,因为我,死了——”

    白郎费了很大的力气,从那两个死人身体里抽出了自己的第二支短枪。右臂流血不止,整条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他直起身,喘着粗气,左手握着枪,一动不动,而他脸上的表情,除了刚才拔枪的时候更显狰狞,就没再变过。

    前面还有两骑,靠后的枪骑似乎根本不打算下马,而靠前的那个刀还没出鞘,大概还没明白刚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枪骑脸上写满了愤怒,朝着那个大喝一声,那人一惊,回头看看,又向白郎这边看看,晃了晃头,顿了一顿,然后拔刀高举,大叫着什么,策马驰来。白郎像是叹了一下,左手戳了短矛,用牙刁出左护臂的匕首,左手接过,一个蓄力,反手掷了出去。随后那个骑兵高举着弯刀,从白郎身右掠过,手臂没有挥下,整个人从疾驰的马上落了下来,不再动弹。

    枪骑没有立时冲过来,慢慢地横向移动坐骑,让他和白郎之间的直线,缓缓地避开马匹和尸体。渐渐地,白郎呼吸愈重,右臂的血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枪骑很聪明,时间对他有利。或许此时应该绰了枪,用弓箭狙击,不过在换武器的时候对手可能会率先将短枪投过来,或者直接上马冲过来,论近战恐怕自己不是对手,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枪在手里,就能保持距离,如果他要逃,就冲过去扎死他——步兵是无法对抗枪骑兵的,这是自己和大汉对抗多年的经验。

    白郎这样僵持一会儿,看他无意攻过来,便捡起短枪,想要转身上马离开;还没靠近马匹,枪骑突然策马直突而来。没有长兵器和弓箭的步兵对上骑兵,通常必死无疑。数百年后的抗金名将岳飞,有民间传说他曾带领大刀步兵杀入骑兵队列,砍断马腿,斩杀敌兵。只有两种情况,这样的场景才能成立:一是他们用长柄大刀,类似关羽的偃月刀,二是他们屠杀的是静止的骑兵队,就像刚刚白郎的所为。如果用类似腰刀这类武器直接砍向疾驰的马腿,先不说是否能避开马匹的正面冲撞,如果没有很巧妙的砍向马腿的膝关节,而是砍在腿骨上,刀身一定会被弹飞,薄一些的刀甚至会被震得粉碎;况且高速摆动的马腿极难瞄准,只是想砍到也要很高的技巧和定力。

    因此,白郎瞄准的不是马腿,而是腿和马身的连接处,类似人的肩胛。他倾尽余力,由左手反手掷出短枪,飞向马的右前腿肩胛,骑兵冲得太快,没来得及用枪拨开飞来的短枪。短枪没有准确刺入关节,‘吭’的一声,撞上骨头后横向旋转着飞了出去,马的肩胛处也随即被掀了皮肉,露出白骨。马的右前蹄再次落地时,马儿大嘶一声,残腿因疼痛没能支起身体,向前侧翻出去。骑手右手持枪,左手握缰,来不及反应,也随着一头栽了下去。白郎另捡了腰刀,走过去结果骑手,却发现那人依然摔断了脖子,断气了。

    白郎面对枪骑,伫立许久,脸颊不觉松弛下来,慢慢地抬起头,仰起头,看着渐黑的天幕,喃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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