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台卷》第11节 发愿点灯-第2/4页
传灯寺香火鼎盛,前来拜佛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有的是乘轿,有的是骑马,有的是步行。且看柳絮拂过了面颊,也拂去了六街的尘埃,让多少人流连忘返。是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柳枝随母入寺许愿,以赴小坛之约,有丫环陪同,暂住寺中。
柳母跪在蒲团上祈求说:“佛祖保佑,早日让柳枝找到如意郎君,发家致富,长命百岁!我甘心粗茶淡饭过日子,只要小两口夫妻恩爱,永结同心就好。”
小坛在大雄宝殿前上香,有千合之香、生神之香、反魂之香、化形之香等上达天听,怜我一片虔诚向佛之心。宽让方丈给众人讲故事说:“佛陀弟子阿难出家前,在道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佛陀问他:‘你有多喜爱那少女?’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后来佛陀把阿难变成了一座石桥,让他漫长地等待,有一天有一位老妪从桥上走过。佛陀问:‘你还是喜爱她吗?’阿难说:‘我依然爱她,每天都在等她经过。’佛陀说:‘她从你身上经过,就是那位老妪,你已经不认得她了。’”
禅房里窗明几净,小坛翻阅大乘佛经,愿求妙义广含藏,只解如来真实意。那夜宽让方丈去天龙寺拜访知觉大师还未回来,故而我不用在灯下抄经文。明月高悬,西边那一面墙应该是在甘露宝塔的旁边,柳枝着一袭新妆,迎风流泪,想那一朵青梅,柳枝只是低着头嗅一嗅,心思不在它,却让它在那里翘首等待。然而从她的眼神里,我却看到一丝哀怨,不是怨我来得太迟,就是怨我来得太早。她就这样转身而去,我快步向前,那枝青梅还在风中轻轻摇动。
谁知柳枝又返回来了,内里满是春心荡漾,外表却是一派少女的矜持。她来月下散步,在花荫深处驻足,而我那如泣如诉的琴声传入她的耳畔。琴声时断时续,缠绵绯恻,带着缕缕哀伤,相思中的人一听就能心领神会。柳枝揣曲度声,听出了琴情,琴心,忍不住用古筝合奏一曲。墙外面的戏台在唱《游园》《惊梦》是大家熟悉的剧目,柳枝在听到“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你在深闺自怜”时,竟然会心动神摇,不能自持。
我们一见如故,坐在沉香亭聊天。小坛说:“爱情好似水中月,你去捞它捞不到,一张开眼睛,却又发现它的存在。天作之合太少了,月老牵线又是空,就算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且情投意合,那还要看在什么样的境遇才能走到一起。”柳枝诉说:“婚姻是短暂的,因为人生无常。我度日如年,以泪洗面,家母天天催我嫁人,可是我只想出家修行。说媒的路都跑遍了,个个都吃我的闭门羹。”我安慰说:“心中有佛,不在乎出不出家。”柳枝说:“人,如果不思进取,那将永堕轮回!不信,你看梦仙和巧针就知道了。”
我们听见一个响声,柳母忽然出现,显然她偷听了我们说话。柳母说:“你们志同道合,一起做夫妻,一边修行,不是很好吗?”小坛摆手说:“我是喜欢柳枝,动过心思,可是我是哥哥,把她当妹妹看待啊!况且她并不愿意结婚生子,伯母不要逼她,好吗?”
吹面不寒胭脂泪,沉香亭北话几多。
千年一别鹊桥下,长见青灯伴古佛。
柳母说:“你不是她的哥哥,她有一个年长许多的亲哥哥,生在九九重阳九点钟,可惜是孪生,一死一活。说也奇怪,活着的印堂上有一颗红痣,死了的印堂上有一股黑气。我怕是不祥之物,就把死的埋掉了,别让它见天。”小坛说:“我父亲也告诉过我,我有一个亲哥哥是出生在重阳节。”柳母惊讶问:“难道你的父亲是金哥?”我回答:“正是。我的哥哥现在何处?”柳枝打岔说:“这是怎么回事?”柳母说:“快别说了!我与他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叹一声气,终于转身离去了。
小坛惊讶地对柳枝说:“原来我的哥哥,就是你的哥哥!”柳枝说:“这是哪世结下的缘啊!”小坛说:“我阿爸年轻时候干过一桩风流事,可是没有结成婚姻。哥哥下落不明,你有没有见过他?”柳枝说:“我除了在家里养珍珠之外,对这件事根本就不知情。”小坛说:“明台国师也真奇怪,他的印堂上不是有一颗红痣吗?”柳枝说:“明台国师的出生是隐秘的,没有人知道。”梦仙忽然出现说:“一个姓周,你就是里面的一口,上面是土被围住,往下是出路;一个姓冉,土往外突围,但是内里面少了一口。”小坛说:“谢谢点化,这才是我的真实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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