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客从何处来(一)



“当然没有,哪来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前年我小舅去外蒙古旅游,你知道一张狼皮多少钱吗?”法胖对合伙人的异想天开报以开怀大笑,伸出三根肉桩子似的手指,“三千,整整三千大洋,可不是三百喔!”

“也是。”

“咦,你今天怎么有点怪里怪气的……”他也看出陆昭君兴致不对头,耸着蚕虫似的眉毛上上下下一阵打量,神神秘秘地问道,“昨天到底干啥去了,有什么事?”

“没什么,呵呵。”

“说话别说半截啊,还是不是哥们了。”法案反倒愈发好奇了,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要是说我昨晚遇见了怪物,碰到一个精灵小妞,还有了特殊能力,那半拉树干就是我试手的时候砍下来的,你是不是不信?”陆昭君怎么也想不明白,干脆破罐子破摔。

“哈哈,我明白了,你一定是看了一通宵小说。”法胖眉飞色舞的坏笑,“老实交代,是不是不健康那种!前几天我收拾寺里藏经阁,找到一本梵文加料版《金并瓦梅》,牛不牛?哈哈,肯定是哪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一看梵文就给放进去了。”

“你以为我在讲笑话?”

“不是我以为,是你本来就在讲笑话,还是巨老掉牙的那种。”法案耸了耸肩,肥膘乱晃,那意思哥们愿意笑两声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日。”

“算了,你不说就算鸟,我一早起来还没吃饭呢,先去弄点东西垫垫。”法案撩起僧袍袖子,从院子中央水井里拽出一个胶皮桶,摸出两瓶井水镇过的汽水来。

“嚯,真凉!”他用袖子蹭了蹭瓶子上的水,喜滋滋地往厨房走去。

陆昭君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人在风中凌乱。

大清早法案就送了他一份超级大礼包——那就是无尽的困惑。

法案居然根本没见到过怪物的尸体!这让他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深深地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的事情又何止这一桩!有些问题,注定是一个人挠头挠到世界末日也不会有答案的,陆昭君干脆不想了,转身直奔东厢房。

这套院子有正屋和东西两个厢房,正屋目前用来搞工业化,西厢房是厨房,东厢房被陆昭君当值班室用,有简单的铺盖。

作为一个年龄早已过期质量却依旧坚挺的单身汉,陆昭君的房间里本不应该有其他人,尤其是异性的痕迹。

但现在钢丝床上却躺着一个女孩子,双眼紧闭,气息平稳,似乎睡得香甜。

她生着一张娇美的鹅蛋脸,皮肤桃花一样的粉白。五官稍显青涩,脸颊上还有一层细微的绒毛,看着也就十五六岁,但身材已经发育得极度饱满,这一点哪怕盖着被子也无从掩饰。

更稀罕的是,她的耳朵狭长而纤细,耳廓上镶嵌着一连串细碎的鳞片,阳光照上去会折射出若有若无的火彩。在一头海蓝色蓬松长发的衬托下,唯美得脱尘欲去。

这个酷似精灵的尖耳朵小妞,就是昨晚的斗篷女。

当时她不知什么原因陷入昏迷一直没有醒,陆昭君只好把她带了回来,才有机会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陆昭君觉得自己至少应该惊讶一下,但现实是他心里连一丝波澜都欠奉。或许是因为和昨天跌宕起伏的经历相比,这反而是最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东西了。

不过陆昭君还是对她充满期待,他有预感,自己的一揽子问题,都能从这个尖耳朵小妞身上得到答案。

目光在她娇润的嘴唇上停留了片刻,陆昭君自顾自扯过一张椅子坐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玻璃瓶,皱着眉头给胳膊上昨天划破的口子又重新上了一遍酒精。

上完酒精,他才貌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苹果?

睡美人的睫毛蝶翅般微振了几下,按捺不住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好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嘴唇,你舔过嘴唇。”陆昭君点了点自己的嘴巴,“认识一下,我叫陆昭君,你叫什么?”

“这样啊……”女孩恍然,“白诺,我叫白诺。”

“你还记得我吗?昨天我本来浑身疼得要命,还以为是中毒了,结果你喂我喝了……你的血。”陆昭君从果盘里挑了个苹果,拿起水果刀三下两下削完一切两半,一半自己咬着,另一半朝床头递过去。

“记得,当然记得。”白诺接过苹果,犹豫了一下没吃,显然对陌生人还是有防备心里,“后来怎么样了,那个异种被你干掉了?你的灵能是不是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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