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第3/3页
可是有时候,明明知道结局不会像自己期待的那样,人却总是想要贪心一点,再贪心一点,确认对方心里也有自己,确认自己在对方心里是特殊的那一个。
……那么,是不是呢?
余星竹屏住呼吸,缓慢松开捏着被角的手,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转身看向解恒。
下一秒,所有旖旎都魂飞魄散,余星竹如坠冰窖。
她失神地看着解恒的侧影,对方手里拿着一本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黄历书,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吉凶上。
在小夜灯暖黄灯光下,解恒的神色不明,余星竹在对方看过来之前就再次转身,忍住颤抖,像小时候每一次想哭的时候会做的那样,用牙齿咬住自己的指节,直到不想哭了才松开。
她知道解恒有多讨厌这些“吉凶”——解恒小时候,他的父亲曾经因为有所谓的“大师”说解恒的生辰八字和自己犯冲,是大凶之兆,强行让解恒的母亲带解恒出国读书,自己则因为这个借口堂而皇之地搞起了婚外情,逼着解恒的母亲离婚,还要给私生子分股份,不然他就让解恒永远回不了国。
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因为解恒一回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搞垮了他亲生父亲的公司,直到现在对方都还在监狱里服刑,而他父亲的私生子还在为他父亲还债,不少人都认为解恒做事太绝情,闹得太难看,但又不敢在解恒面前提起,惧怕他雷霆手段的同时又不得不低头和他合作。
解恒曾公开表示过自己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知道他过去的人也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提一句神佛,余星竹是知道的,从她开始喜欢解恒的时候,她就知道的。
可是这些“吉凶”对于她来说,是她童年唯一的温情。在她被离异父母同时嫌弃多余,像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时候,早已出家成为道士的爷爷带她离开了一片狼藉的家,带她上了山,手把手教她看吉凶,教她解签,给她讲了许多和鬼怪有关的,在她父亲看来不入流的故事,将她从支离破碎的现实中拉出来。
爷爷死后,她被迫回到了父亲的那个家,每当她实在忍不了父亲的冷漠,后妈的冷眼,还有余景澄的刁难时,她就会想办法去地摊,买一本爷爷最认可的老黄历藏在书桌里,悄悄地看,看每天的吉凶,就好像爷爷还陪在自己身边一样。
所以你看,她和解恒之间天生就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是她太自以为是,太得意忘形,以为自己可以粉饰太平,可以那么幸运地喜欢一个人,还企图对方也能喜欢自己。
床垫的下陷感再一次出现,余星竹知道解恒已经躺下,她无声抽气,松开自己已经开始发红的指节,缓慢闭上干涩的眼睛。
就这样吧,解恒没有问,她也不用回答。
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就很好。
和解恒成为相敬如宾的夫妻,在需要的时候装作恩爱的样子,最后在合适的时候一拍两散,这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