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更第39章-第2/3页
“臣妾不敢劝说殿下,”郡夫人长叹道:“殿下自小便结识了则儿,也知道周氏一脉本就子嗣单薄。臣妾无能,只为周家诞下一个儿子,如今也不知所踪了。”
听着郡夫人的话,沈妧只觉得悲凉。
或许此刻她该说“淮谏定会平安归来。”这样的话来宽慰郡夫人。
亦或是说“淮谏平乱有功,父皇感念周氏一族舍身为国,必不会亏待了周家。”这样的话来稳住臣心。
可现如今,她实在无法将这些无关痛痒的字句宣之于口。
“则儿与他父亲一样,安邦定国、百姓安乐便是他们的毕生所愿,其实打从则儿决心追随他父亲习武时,臣妾就料想到总会有这么一日,无止尽的征战,就会有无止尽的死亡,无可避免。”许是身子虚的缘故,郡夫人说话的语气总是轻飘飘的,好似一切在她看来都那么不足为惧。
“容臣妾无礼一次,嘉珑,你是明事理的孩子,该知道大晋与北境联姻可以救下多少条性命,你不必对周家感到亏欠,你所做的,正是则儿所追寻的。”
到这,郡夫人不再继续说下去。
大义,说到底都是“大义”二字,沈妧就是太懂这二字,才会在上一世落得那样可悲的结局,而今生的她似乎仍要重蹈覆辙了。
鸿胪寺内,祁灿端坐在矮桌前抿了一口热茶,不远处立着一北境男子,问道:“将军,我们何日启程?”
祁灿不紧不慢,“七日后。”
北境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属下先前听闻,那中原公主咬死不嫁,今日怎又都传那公主愿意嫁了?”他突地嗤笑一声,“中原人果真卑贱,表里不一的东西。”
“住口!”方才握在祁灿手中的瓷盏此刻碎在那北境男子的脚边,他眸光似寒冬中冷冽刺骨的狂风一般,死死刺着吓得一身冷汗的男子,道:“若再敢让本将听见这些不敬之词,便挖了你的舌头祭奠先祖。”
天空阴云密布,仿佛连天公也掐算好了时辰,要降下一场大雨为这对怨侣开路。
承天门至太极殿三道宫门大开,禁卫军身着金黄甲胄,腰间别着长刀,整齐地立在太极殿前的石阶下,煞是凛然。
沈妧一袭朝服裹身,端庄华贵,这一次,她的眼中没了上一世离家的不舍,只剩下一片从容。
拜别了送行的众人,她如傀儡一般黯然转过身,缓缓朝着远处太极门前的和亲队伍行去,祁灿就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静静立在和亲队伍中的一辆朱红马车前凝望着她。
太极殿前的人们也注视着沈妧的背影,这一刻,她的双腿仿佛坠着千斤重的沙石,每行的一步都沉甸甸。
太极殿至太极门的路很长,又很短,是她今生最后一次行在大晋皇城中的末路。
沈妧端坐在朱红马车里,透过马车的小门凝视着四方的皇城,随着随行侍女放下马车前的帘子,这也是沈妧对皇城最后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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