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第2/4页





        大约两刻钟之后,钟太尉才从书房里走出来,道,“姑娘刚刚说得不对,我看姑娘像是念了不少书,可知道‘法之不行,自上犯之’?”

        乔曦禾脱口而出,“此言出自《商君列传》,讲的是当时的太子触犯了商君的新法,商君认为,律法不能推行,是因为高位者触犯它。”乔曦禾抬眼直视钟太尉,“可是我爹爹是冤枉的,他没有徇私,更没有枉法。就算要治罪,他也只是没有发现自己拟的征辟名册被悄悄改了,最多只是失察,按律法,我爹爹根本不应该被关在廷尉司。”

        她这话说得平缓,却也严肃,钟太尉终于在这个小姑娘身上感受到很微弱的戾气。这个小姑娘从进门就让他刮目相看,毕竟是面对要置自己父亲于死地的人,她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诧异。

        钟太尉只道,“姑娘,我说的不是你爹爹,我说的是,既然已有了证据证明我构陷同僚,那在廷尉司的,应该是我,我会带着这封信,去投案。”

        见如此镇定的小姑娘终于征住,露出疑惑之色,她手指轻微幅度地摩挲着,若有所思,钟太尉只笑道,“姑娘愿意随我去廷尉司投案吗?把这封信交给覃廷尉。”

        小姑娘没有答应,似乎不为所动,钟太尉又道,“反正你手里还有那么多信,陪我走一趟又如何呢?我看姑娘像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不如路上慢慢想?”

        “好。”小姑娘虽不解他意在何为,却也应下来。

        钟太尉转身去叫了两辆马车,并特意给乔曦禾要了一个手炉,并道,“春寒未定,姑娘带上吧。”

        两辆马车来到了廷尉司门前,钟太尉缓缓下车,守卫见了他,赶紧前去通报。

        乔曦禾也下了马车,依旧怔怔地看着钟太尉,钟太尉知她还没想明白,笑着看她,“姑娘,那个木朗若真是我的人,怎么会留有书信?”

        见乔曦禾仿佛明白了什么,钟太尉吩咐了来时的马车送乔曦禾回家,想了想又补充道,“你父亲的书法是真的好,藏露张弛之间,风骨尽显。他书的《惜誓》,我一直收藏着,当真是绝世佳作。”

        言罢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马车夫并没有搞清楚状况,只是钟太尉交代了要把小姑娘送回去,便问小姑娘家在哪里。却只见小姑娘似是惊惧,颤抖地哭出声来,也不理会他,只独自跑开了。

        乔曦禾跑得很快,她似乎要躲避什么,可是终究无处可逃。她现在只想回家,回家找母亲和姐姐,可她不敢,这么多天积攒在她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可是结果却是她不愿意相信的。

        她多么希望这些天的事情只是一场梦,梦醒了雨停了,大雾散去,一切都没发生过,爹爹还是慈爱的爹爹,姐姐和子城哥哥恩爱,等着吉日成亲,可以白头偕老。

        乔曦禾边哭边跑,一口气根本上不来。她现在真的只想回家,躲到家里,可她不能。雨又开始下,只一会,便从微微细雨下成大雨,走在雨中便能感受到雨水打在身上的重量。

        乔曦禾不知觉便到了阙初的住处,阙初和云婉兮都还没休息,开门后见乔曦禾浑身湿透,惊慌失措,哭得失声,夫妇二人都慌张起来,云婉兮一面赶紧取来毯子把乔曦禾盖在身上,把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她,一面让阙初去把炉子点上让乔曦禾烤火,又嘱咐阙初去烧姜糖水,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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