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命案风波(二)
定远侯带了一队护卫前来认尸,在亲眼确认了死者是自家儿子后,悲痛欲绝,当场昏厥过去。陈嗔一个头两个大,慌忙派人请大夫来诊脉,大夫诊断为悲伤过度,无甚大碍,陈嗔悬到嗓子眼的心才落回胸腔。把昏迷的人留在府衙也不是回事,跟着定远侯一同来的管家安排护卫送老爷子回府,自己留在府衙看陈知府审案。
屠鸾坐在乌金屏风后的梨木椅上听着这出闹剧,脸上看不出悲喜,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啜着。听着外面又起了动静,光线骤然一黯,她知道,是这起案件涉及的最后一尊大佛到了。
北胜王府五代袭爵,初代北胜王随高-祖皇帝征战天下,战功彪炳,是开国以来,第一个受封的外姓王。后代子孙承祖宗遗志,代代都为熠国护卫北方。当今圣上怜惜北胜王府子息单薄,如今只剩容琰这根独苗,不忍再将护国柱石唯一的血脉丢入军中。又考虑到王妃早逝,北胜王长期镇守北方,担忧幼子无人照顾,在容琰六岁之时,就将他接入宫中养在了太后膝下。陛下打定主意让容琰从文不从武,只让他随皇子们一同读书,不命人教习武功。
也许是只读书不习武,容琰身上文雅之气浓厚,只是偶尔,旁人在不经意间,会咂摸出几分与众不同的气质来,那时候的他总会让人想起那个十七岁就随父北征,并在甘宁战役中领轻骑三百就敢深入敌军腹地的少年将军。只可惜,将门虎子,北胜之名,只能止于此代北胜王了。
容琰一袭白衣胜雪,缓步踏入大堂之内,陈知府急忙上前相迎,请容琰上座,容琰抬手婉拒,“知府大人不必多礼,法理之下不分百姓王公,寻常百姓该遵什么规矩,我就跟着遵什么规矩。”
因着官眷身份得以舒舒服服坐在屏风背后喝茶吃点心的屠鸾,听完容琰一席话,觉得手里的香糖果子都失了甜味儿,把手里剩下的一半儿扔回盘子里,掏出绣帕擦去嘴角沾上的糕屑,又把杯中剩余的茶水一口饮尽。听知府提到自己的名字,起身整理发髻,捋平衣摆上的折痕,款款走出屏风,对着容琰行了一个标准的仕女礼,“小女子屠鸾,见过世子。”
容琰先前不知屏风后有人,屠鸾乍一走出来,先是有些讶异,随后想起了李富的话,眼神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屠鸾?户部郎中家的?”
屠鸾不想落人口实,站得远,头微微低着,容琰问话,她也不抬起头来,轻轻道,“是!”
陈知府把案件的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下,表明命人传信到王府的目的。早上才发生的事,容琰很快回忆起来,“是有这回事,我替太后办差,今日才抵达京州,路过城东那条小道时,屠小姐从草丛里冲出来,惊得马儿失了控,差点踩伤了屠小姐。”
陈知府顿了顿,斟酌用词,小心翼翼道,“这么说,尸体不是世子和屠小姐一同发现的?”
容琰点点头,“马儿差点伤了人,我自然要先关心屠小姐是否被伤着。确认屠小姐无事后,询问之下,才知道屠小姐是被草丛里的尸体给吓着了。”
陈知府想问屠鸾什么,又显得很为难,迟迟未开口。容琰已猜到点儿什么,看了眼屠鸾,补了一句,“早上屠小姐穿得不是这一身衣裳,若我没记错应该是一件天青色胡服,颜色浅,所以看得很清楚,衣上手上蹭了泥,但没有沾血。”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猜出来了,陈知府感到惭愧,笑容变得不自然起来,刚想说什么,衙役从外冲进来,急于邀功一般,不待行礼就迫不及待得将话倒了出来,“大人,属下们找着一村妇,听附近的山民说,这村妇日日早晨都要上山割奶浆草喂家养的兔子,今日也去过城东的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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