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世-第3/5页
“沈夫人记挂着你呢,在大狱里哭得不轻,只求陆郎留你一命。哦对了,她和大小姐赴死时都干脆得很,想是唯恐牵连到沈姑娘吧。”
“还有你那戍守边关的兄长,倒是消息灵通,竟能单骑夜行六百里,险些被他逃回京城。只可惜,还是落得坠崖而亡、尸骨无存啊。”
崔沁雪次次来,次次都是这些话,明摆着是想看她无助哭嚎、哀恸至极,也好以此为乐。
可沈昔妤听罢从未流露出半分情绪,只知静默不语,像一尊无喜无悲的石像。一来二去的,崔沁雪或许也觉着无趣,这两日都没再来。
今日来此,只为送她上路。门外尽是崔家人,他们铁了心要她性命,她焉能不死?
凝望着丫鬟替她斟满毒酒,沈昔妤随手端起杯盏将其一饮而尽,复将杯盏置回案上。
在一束束不怀好意的目光注视下,她仍是好整以暇,语气淡然:“崔小姐,可还有话要讲?”
见杯盏已空,崔沁雪唇角微勾,示意丫鬟们先行出去,自顾自在她面前坐下,不加掩饰地观察着她的面色。
沈昔妤早知崔沁雪有心屏退左右,好无所顾忌地对她大肆羞辱。加之,对方恨她入骨,能有亲眼得见她凄惨死状的机会,当然不愿放过。
“死到临头了,还当自己是官家小姐?真不愧为右相嫡女,与他一样有傲骨呢。”崔沁雪幸灾乐祸地提起她饮恨而死的父亲,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她,幻想着她七窍流血的丑陋模样。
“傲骨纵然好,也比不得崔相勾结皇子、残害忠良、意图动摇国本的拳拳心意。”沈昔妤冷冷睨她,看出她眼中稍纵即逝的慌乱,莞尔而笑。
见她一时语塞,沈昔妤故作思忖,佯装漫不经心道:“没准不日又得加上一条罪——弑君?”
“一派胡言!朝政大事,是你能置喙的吗?我父亲为国为民,朝中谁人不服?”崔沁雪话音微微发颤,听得惊怒交加。
崔家位列三大世家之首,文武百官确是鲜有人“敢”不服。
腹部袭来钻心绞痛,极致的痛楚融入血脉朝着五脏六腑蔓延。自知大限将至,沈昔妤再不与之白费口舌,只道:“说说罢了,不必介怀。”
前几日,崔家弹劾她沈家勾结敌国、意欲通敌叛国,所谓的人证物证皆是漏洞百出、经不起推敲,可陛下偏偏听信谗言,查也不查。
这等昏聩无知的帝王,自以为一再忍让,放任世家大族祸乱朝纲便能保他稳坐帝位,那他便是死了也不亏。
想到父母兄姊带着无法洗脱的冤屈故去,死后还要为天下人耻笑谩骂,沈昔妤渐渐涣散的目光中涌现出哀戚悲凉。
低垂着微泛泪光的双眼,她艰难启唇,似是有话要说,下一瞬却伏在案上,彻底没了声响。
虽知道这鸩酒毒性极强、沾之必死,崔沁雪仍不放心,倾身试着探她的鼻息,见她果真没了气息,便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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