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大鱼-第2/3页
老者道:“将军且随我来。”
徐披领着左右随刘勓深一脚浅一脚的进入院中,只见一处高于水面的假山上,放置着一口大缸,徐披凑近去看,可见缸底有薄薄的一层米在。
刘勓指着大缸道:“老朽家中原本三十五口,每日数一百粒米下锅,人人一碗米汤,无论老幼,无以多得,如今尚有十七口矣。”
“将军若以这些米为念,可自行取去,老朽绝无二话,只盼将军取米之时,给我等这些苟延残喘之人一个痛快。”
徐披四下打量,皱着眉不说话,旁边一兵卒道:“你这老头定是在撒谎,既然死有先后,何不将那先死之人吃了,如此岂不是少死些人?”
刘勓定定望着开口的士卒,直把这兵士看的心里发毛,拔出刀来指着刘勓道:“你这老头看什么?”
面对中卫军的雪亮刀锋,刘勓全无畏惧之色,反而轻轻一叹,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连朝廷之军也开始同类相食,人无道德,军无法度,那这天下已然是彻底烂掉了。”
刘勓神色沉痛,痛心疾首,徐披却冷冷一笑,道:“老丈言民不畏死,却不知缘何袁术悖逆之时,即便不去为汉室刺了那袁术,也当尽忠守节,死不从贼。”
刘勓亦笑,道:“老朽祖上自高皇帝定江淮时便在江淮而居,彼时全家七口,守着三亩薄田,至今三百九十一年矣。数百年来,未有藏匿奴仆,虚报田土,凡汉家有征,分毫未短,朝廷自有鹰犬爪牙,却坐视袁术称帝,缘何老朽一将死之人反需执那三尺剑,为天子去讨不臣?”
刘勓伶牙俐齿,徐披说他不过,从方才那名兵士手中拿过刀来,面容逐渐狰狞,恶狠狠道:“若非本将在此,老丈家里这些人如今已是死人了,今日有粮则人活,无粮则人死,老丈既有天年,当知斩草除根之理,刀刃饮血,便是阖府上下,鸡犬不留。”
徐披一有动作,身后这些中卫军亦纷纷手按刀柄,目露凶光的盯着刘勓等人。
刘勓丢开手杖,笔直的站在原地,轻轻闭上双眼,道:“将军动手吧,恨老夫不能亲眼复见汉室江山幽而复明矣!”
老者一派从容,身边的几名中年人亦满脸不屈之色,徐披虽然平日里残暴不显,到底是在这乱世中一路厮杀过来的,此情此景哪会有丝毫犹豫,执刀跨步向前便待直接砍杀了这些人。
眼看老者即将身首异处,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将军刀下留人。”
徐披听见呼喊,手腕一翻,把刀锋转过,用刀身拍在刘勓脸上,将刘勓拍的一个踉跄,跌坐在水里。
“父亲!”几名中年人惊呼着去扶刘勓,徐披也不管他们,把手中钢刀扔给它原来的主人,然后吩咐道:“看好这些人。”
然后徐披把视线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青衣男子,瘦骨嶙峋,面色灰白,正尽力踩水而来。
徐披立在原地,男子到了徐披近前后突然双膝一软,整个人向徐披扑来,徐披向后一退,这男子就这么直愣愣栽进水中。
“刘三石你竟敢行刺将军,莫不是要害死我等吗?”已经为一众中间人扶起的刘勓,对着栽倒在水里的刘三石怒斥道。
“把他扶起来。”徐披先让士卒去扶刘三石,然后乐呵呵的对着显得有些气急败坏的刘勓道:“刚才若是他不曾发声,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说话间,徐披随手拿过一支长箭,在刘勓脸上划了一个口子,看着殷红的献血,徐披微笑道:“老丈说话时这中气足的连我手下这些儿郎们都汗颜,竟还敢跟本将在这里鬼扯什么四十四口人,只百粒米下锅,待会儿若是找不到粮,本将就用你们下锅。”
刘三石被士兵扶起来之后,徐披见他虚弱模样,道:“家里的庶子吧?还是说,连庶子都算不上?”
刘三石抹了抹脸上的水,苦涩一笑道:“将军明察,家母本是府中奴婢,一日…”
“这小子看起来不怎么聪明的样子,是怎么活到这个年纪的…”见刘三石竟然还说起身世来,徐披心中吐槽不已,摆摆手打断颇有倾诉欲的刘三石道:“本将不问你这些,也不问你现在站出来是为了报复谁还是想救谁,只要你带着本将找到粮食,不管何等要求,本将都满足你。”
听见徐披如此说,刘三石面露激动之色,面上一阵潮红流过,立时急促的咳嗽起来。见刘三石这般反应,徐披知道粮食之事应是有了着落,当下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刘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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